姚黃:「新年新氣象,年後王爺第一日當差,圖個紅紅火火的吉利。」
趙璲想到四品、五品官員皆穿緋色官袍,他這一身在朝堂在工部都不算太扎眼,便接受了王妃的安排。
躺到床上,姚黃好奇地問惠王爺:「年前那些卷宗王爺都看完了,今年要開始接差事了嗎?」
趙璲握著王妃的手,問:「你希望我接?」
杜貴妃說他什麼趙璲都不會放在心上,也不在意旁人如何想他,只怕王妃因為他顏面受損。
姚黃:「我又不懂工部的門門道道,王爺才是要做事的人,也只有王爺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準備好,我就是隨口問問,順便也想知道王爺在工部的一天都會忙些什麼,不然難道我要天天拉著王爺聊家裡長短嗎?總得有些新鮮事可說。」
趙璲:「嗯,我準備看看之前有哪些懸而未定的工事,若有合適的,我會接過來。」
姚黃抱著他的肩膀笑:「才準備兩個月就有把握了,我家王爺就是厲害!」
趙璲:「……」
早朝散後,工部尚書嚴綸陪著惠王爺一起回了工部官署,王妃都知道惠王爺看完了那一屋子的卷宗,每日坐鎮工部的尚書大人就更清楚了,他倒要瞧瞧今年惠王爺是繼續耐著性子看卷宗,還是有什麼新打算。
趙璲:「將去年懸而未決的工事提案都送去我的公房。」
一件工事若懸而未決,基本可以歸為在四個方面還沒定好:是否有必要做這個工事、官員工匠是否有能力做好這個工事、工事款項預估是否準確以及朝廷是否有多餘的銀兩支持這個工事。
與烏國那場持續三年的戰事才結束一年多,朝廷的國庫並不充盈,很多惠國惠民的大小工事都卡在了銀兩上,戶部只能先緊著要緊的工事給批銀款。
嚴綸一聽,知道惠王爺終於要出手了,立即派小吏去搬那些待定的摺子,然後再悄悄將他認為可以做卻被戶部卡了銀子的一批工事提案摺子擺在最上頭。
趙璲翻了幾本就看出了嚴綸的意圖,戶部那邊卡著自然也有戶部的道理,且都是朝廷官員們緊緊盯著的大工事,動輒上百萬兩銀子,趙璲很清楚國庫的情況,直接將這些摺子放到一旁,試圖挑一些工期短、耗銀少又確實需要儘快動工的工事。
短短一日,趙璲選出了七個地方州府縣衙銀庫可以承擔的工事提案,讓負責核算工程銀子的官吏預估款項,估出來的跟地方官算出來的一致或是相差無幾,這樣的提案就可以直接報給戶部、中書省去審批,如果地方官虛報太多,工部會在摺子里修正款項數目。
嚴綸收到消息,一下子明白了惠王爺的為官之道:既做實事,又不出風頭。
若是一個普通官員,有才的嚴綸可以逼著對方出頭,若是一個平庸的官員,嚴綸可以只讓對方做些平庸的差事。
惠王爺自然有才,可惠王爺還是王爺,一個早已對更進一步死心的王爺,無利可誘,嚴綸就只能任憑惠王爺自己挑差事,再在必須惠王爺出面的時候才去勞煩人家。
待到月底,距離春闈開考只剩九天了,各地的舉子基本全部進了京。
姚黃從惠王爺那裡了解到,今年參加文春闈的有五千六百多名舉人,參加武春闈的有一千五百多人。
雖然武春闈比文春闈要晚一個月,這時候武舉人們也大多進了京,使得京城四大街常常出現三五成群的舉子們,或一身青衫溫文儒雅,或身形挺拔威武健壯。
這可是整個大齊朝最有前途的一批人!
姚黃的表妹羅月今年十六了,自從姚黃嫁入皇家做了惠王妃,去羅家提親的官員之家就多了起來,有想把女兒嫁給羅鯤三兄弟的,也有想把羅月娶到自家當兒媳婦的。
羅家眾長輩覺得這些人都是奔著攀附惠王府的心思,一個都沒應,羅鯤三兄弟可以等考完武進士再慢慢挑選合適的女方,羅月嘛,跟很多京城的小官富商一樣,羅家也打起了在新科文武進士裡面挑個如意郎君的主意。
關係到自己的婚姻大事,羅月直接住進了京城的姑母家,有時候由姑母陪著去街上閒逛提前認認那些頗有才名的地方才子,有時候是姚黃把她叫出來,表姐妹倆邊玩邊逛。
這事不知怎麼被周皇后知道了,還特意把姚黃叫進宮,問她都聽說了哪些才子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