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想問老二是怎麼知道的,老二媳婦不可能主動提,莫非王妃出門的時候遇見李廷望了,兩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老二親眼撞見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李廷望的異樣。
永昌帝知道老二從小就脾氣好,能忍能讓的,所以他想問清楚,如果老二媳婦真敢給老二委屈受,他會替老二做主!
可永昌帝一進來,就看到了老二的這把輪椅,老二媳婦琢磨出來的好輪椅。
那麼一個敢說敢笑敢跑的小姑娘,必然是真心真意地對待老二,才會有今日老二在工部的當差。
喝口茶,永昌帝拍拍繞了這麼一大圈還有點累的腿,笑著問老二在忙什麼,然後提到了王妃的四個哥哥:「一榜四進士,你媳婦是不是樂開了花?」
趙璲想到王妃這兩日臉上就沒斷過的笑容,素來清寂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暖意,道:「確實喜不自勝。」
永昌帝在位三十餘年了,早已練就一雙利眼,都不用刻意盯著,簡單一個對視就能看出別人的情緒。
因此,他看得很清楚,老二根本不在意王妃有過多少小竹馬,老二可滿意他這個王妃了!
老二在宮裡長到十八歲眼裡都沒浮現過的溫情,媳婦給他養出來了。
既然如此,他何必說那些掃興的事?
簡單「查完」惠王爺公房的永昌帝很快就離開了,繼續去旁邊的兵部。
當晚,永昌帝又來了翊坤宮。
屏退下人,看著杜貴妃眼中極力隱藏的期許,永昌帝笑了笑:「選秀的時候你不滿意老二媳婦,是覺得她家世太低,後來你不滿意老二媳婦,是嫌她容不得你貶低老二,嫌她不像老二一樣處處忍讓你,是吧?」
杜貴妃臉色一白,緊張地抓著帕子按在胸口:「皇上怎麼突然這麼說?我……」
永昌帝斂笑,怒視她道:「閉嘴!」
杜貴妃渾身一抖,再也不敢多說,只楚楚可憐欲訴委屈地望著永昌帝。
永昌帝懶得跟她對質,直言道:「朕很滿意老二媳婦,朕也不管她之前有幾個真竹馬假竹馬,朕只知道她品行無暇是朕親自賜婚的兒媳婦,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所謂把柄爛在肚子裡,敢跟任何人說,朕就降你的妃位。」
杜貴妃又是一抖。
永昌帝:「說吧,你派誰去打聽的,身邊都有誰聽說過此事。」
他問得簡單,話里卻有雷霆之威,杜貴妃試圖遮掩失敗,只得叫來身邊的大太監路公公,因為她只管吩咐,派誰查如何查以及回話都是路公公做的。
路公公五十多歲了,可以「告老還鄉」了,至於另外幾個小公公,都被賜給他當了乾兒子,隨他一起回去孝敬路公公頤養天年。
杜貴妃收到了永昌帝送來的路公公留給她的一個匣子,說是主僕幾十年的一點留念。
杜貴妃打開匣子,裡面是一根血淋淋的斷指。
杜貴妃病了,永昌帝並未放在心上,杜貴妃不是個好養母,他也不是什麼好父皇,早就知道杜貴妃待老二過於嚴格,一直到老二長成少年後顯露文武才幹,他才真正將那個舞姬所生的小可憐皇子看在眼裡,倘若老二平庸無才,他大概會繼續忽視那孩子。
如今老二腿都廢了,好不容易得了個知冷知熱的王妃,杜貴妃還想破壞小兩口的舒坦日子,永昌帝便必須給她點教訓嘗嘗。
至於那個李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