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三人行事狠決且猖狂,普通山匪會被朝廷水軍嚇退,他們卻會以擊敗朝廷水軍為樂。」
「你們那邊明面上有四百水軍,實際卻是八百兵力,一旦你們打起來,我與馮知府會率一千官兵前往增援,屆時兩面夾擊,定能一舉剷除匪群主力。」
八百荊州水軍,一千弓箭手步兵,再加上他以及他身邊的二十四個侍衛,慶王對此信心十足。
彭大紀:「王爺妙計,只是過於冒險了,聽馮知府所言,柳四夷謹慎且擅謀,就怕他看出這是官府的引蛇出洞,要麼避而不出,要麼分出部分山匪提防官府的援兵,不如讓下官麾下的三千步兵前來……」
慶王冷笑:「三千步兵,這麼大的陣仗,山匪安插在城裡的眼線會看不見?你也知道柳四夷謹慎,本王就是要他相信潭州這裡只有一千官兵可用,相信給商船護航的只有四百水軍,兵力再多,嚇得他們不敢出門,你我還剿什麼匪?」
彭大紀想了想,道:「王爺言之有理,不過王爺千金之體還是不宜冒險,剿匪當晚王爺最好留在城內,由馮知府帶兵前來增援便可,否則一旦有個萬一……」
慶王抬手打斷他的話:「馮知府是個文人,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還是本王自己來吧。彭指揮使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不過本王自幼習武,可不是為了打起來的時候躲在後面。行了,你且去客房休息一晚,明早就回武陵安排,對了,此事你跟你手下的八百水軍知道便好,旁人那裡不必多說,以免走漏消息白忙一場。」
彭大紀:「……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這事商量好了,得知自己不用出面的馮知府偷偷地鬆了口氣,他確實是個文人,干不得這種打打殺殺。
回了衙門,馮知府心不在焉地處理著公務,黃昏就去後面休息了。
馮知府的妻子留在老家照顧二老與孩子,馮知府的衙門後宅只有三個小妾,眼下馮知府最寵愛二月里他從一個被匪群搶掠過的鎮子上救回來的因為藏得隱秘而倖免於難的夏姓女子,才十六七歲,雖然只能算上七分姿色,但麵皮白白淨淨的,一雙盈盈似水的杏眼很是動人。
「怎麼樣,老爺見到那位慶王殿下了?」夏氏溫溫柔柔地服侍著馮知府,關心地問。
馮知府笑道:「是啊,不愧是京城的王爺,早都籌謀好了,就盼著一切順利,我也能卸下一塊兒心病。」
夏氏好奇道:「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慶王能有什麼好籌謀?」
馮知府湊到她耳邊一陣細語。
夏氏聽完,激動道:「太好了,我那冤死的姨母一家終於可以瞑目了!」
慶王的口信送回江陵的客船,客船再順著水路經武陵到潭州,前後共用了九日。
四艘客船、四艘戰船要經過匪群藏身的石峰嶺附近的河段時,正是五月十九的夜裡,天空一輪微殘皎月高掛,在江面上灑下粼粼碎光。
慶王帶著馮知府撥給他的一千持箭的官兵趁著夜色悄然趕至湘江北岸,藏匿在山間小道的林木後。
八艘船越來越近了,對岸流往石峰嶺群山的支流上忽地露出一角船頭。
慶王唇角上揚。
當八艘大船駛過這處支流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前方水面上突然快速划過來十幾艘小船,與這邊支流衝出來的十幾艘小船前後夾擊,將那八艘大船攔在了中間。
慶王粗略一數,山匪的每艘小船上都有二三十人,加起來足有七八百!
慶王立即就要帶著弓箭手衝出去,小船上沒有船篷遮擋,暴露在外的山匪全是活靶子。
然而他剛動,左側的山坡上突然傳來一聲口哨,慶王仰頭,便見一道道黑影舉著弓箭站了起來!
慶王大驚,守在他旁邊的二十四個侍衛已然推著他朝岸邊跑去。
陳威要的是活抓慶王,手下嘍囉們的弓箭全奔著慶王身邊的侍衛與一千官兵去了,等這些人死的死殘的殘,他帶著一百兄弟沖了下來,沿著他們熟悉的湘江水岸去追狼狽而逃的慶王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