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低聲笑了出來,「這樣也好,三姐姐的親事怕是很快要定下來了,說不準比長姐說的人家還要好。」
楊氏笑容沒了。
江琳昭的長姐江琳琅便是今日同她們一起說話的人,前兩年嫁給了咸寧公主的長子熊昌平,算是讓懷遠侯府在京城貴人中掛了名。
楊氏除了長子之外,便最得意這個大女兒。
可既然是高嫁,懷遠侯府可是出了不少嫁妝。為了這樁婚事,懷遠侯府是動了不少老本,這些年能把人情往來撐下去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這些年府中開銷逐漸增大,小一輩也漸漸長成,娶來嫁走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倘若江新月真的高嫁了,只怕要把懷遠侯府最後一點血給吸乾。
若是自己的小女兒高嫁也就罷了,最後資源都能用到自家兒子身上。
可依著那三丫頭對江家的態度,只怕江家給出去之後就會翻臉不認人,關鍵時候不踩江家一把都是好事。
楊氏腦子裡將這些事過了一遍,思來想去還是要讓從岸那孩子儘快娶了江新月才是。
「此事你便當不知道,不要沾手。」楊氏一把將小女兒摟在懷中,溫柔地摸了摸她柔軟順滑的長髮,「你且將自己顧好,有空閒讓你長姐帶你去各家走走,結識些要好的手帕交,其余的放心交給娘。」
江琳昭乖乖點頭,「我聽娘的。」
——
在鎮國公府。
裴延年今日一反常態,喝了不少酒。
送走賓客之後,他又回到宴廳在最下方的位置上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來,看著下人們進進出出收拾滿桌滿地的狼藉出神。
今日來的賓客眾多,能上朝的人來了大半,多數是在觀望裴家沉寂十餘年再次回到眾人視線中,又會是什麼光景。
而他如今是鎮國公府的主事人,代表的是裴家,不能出現絲毫差錯。尤其是宴會中間,太子同幾位都親自上門送上賀禮,他更是要打起精神去應對。
說來也是好笑,如今聖上正值壯年,羽翼未豐的皇子們居然開始若有似無地試探,也不看看太子那張臉到後面就沒有笑過。
不過忙一點也好,他就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事,不至於到現在反反覆覆想到蕎蕎。
又或者應該叫她江新月。
只要想到她冷著臉要笑不笑地問「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他心口就開始發悶。
他待她有什麼地方不算好呢?
問山過來時,只看見自家國公爺獨自一人坐在宴席散盡後杯盤狼藉當中。他的身影依舊挺拔沉穩,可不知道為何看上去,格外地落寞。
問山很快又搖了搖自己的頭,自家的國公爺可是在草原上殺進殺出的悍將,怎麼能說落寞呢!
他立即走上前去,回稟夫人離開的事。
「夫人說什麼都不願意看大夫,等她的丫鬟來了之後就讓薔薇送她出去了。」
裴延年往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緊實的小臂撐在扶手上,又在中間交叉,語氣不明問了聲,「她沒說什麼嗎?」
問山搞砸了一件事,此刻立即巴結道:「夫人還問你在什麼地方,說有事要同你說。」
裴延年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問山「嘿嘿」笑了兩聲,「但是小的知道您在前面忙,沒時間,就替您解釋了。」
他頗為得意,自家主子最不喜做正事時有人打擾,自己做法簡直是棒極了,便討賞地說:「你看,夫人心裡還是有您的,聽了之後一點都沒鬧,就先去參加宴會了。」
裴延年聽完之後,半晌,也跟著笑了。
當晚,圍著鎮國公府跑了十圈後想像條死狗般倒在床上的問山怎麼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聽他說完整個過程的硯青,直接踢了他一腳,面部表情冷笑著:「該。」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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