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新月還要說話時,沉默了一路上的男人冷不丁開口問:「你讓我送你回來,想說的就只有這些?」
他一隻手撐在女子的身側,寬闊的肩背沉下去,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先前屋內沒有人,只點了幾盞燭火做簡單的照明。
優越的眉眼沉浸在昏冷的燭火中,不解中還挾帶著火氣,語氣卻很平靜,「能提的,只有旁人嗎?」
「當然不是。」江新月立即否認,直截了當地說,「可是我怕你還在生氣。」
她抬頭看向裴延年,白淨的臉透著瑩潤的光,視線不躲不避,非常單純直白地問:「那你現在還在生氣嗎?」
裴延年被她的直白打得措手不及,無論回答什麼都落了下風。他眉心動了動,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這真是一個致命的好問題。
江新月裝傻,「我不知道。」
裴延年其實對這個答案沒有什麼意外,畢竟早就知道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要是真的和她計較不知道要生多少氣。
他低下頭,錯開視線,整理自己的情緒。
可隨著他低頭,女子的手臂就環繞上來,緊接著唇上就傳來溫熱的觸感,小妻子仰著頭親了過來。
喉結滾動著,他眸色不明,冷淡的聲音中夾雜著沙啞,拒絕道:「別給我來這一套,我不吃。」
江新月親了親他的下頜,抬眼看著他笑,「那你吃哪一套?」
男人沒說話,臉色比先前更冷,被親的下頜處緊繃成一條直線,急不可見地顫動著。
江新月其實有一點怕他的冷臉,可真要是現在就放棄的話,後面就有好長的時間不能見面。
想到這裡,她的膽子就大了點,沿著下頜慢慢地往下親著。
在這些方面,她能主動的次數少,動作都顯得十分生澀,笨拙地用自己的唇胡亂貼上去,一寸寸地往下挪。
裴延年渾身僵硬,肩背處肌肉賁張,遠遠看像是起伏的山脈。可他沒有制止女子的動作,深邃的眼眸中多了暗沉的情緒。
江新月卻以為他沒有任何的反應,說不上來是奇怪還是羞怒。
按照常理來說,別說是主動成這樣了,在清水鎮的時候便是給他拉拉小手,說不定都會擦出火花,下一刻被打橫抱起扔到床上做些沒羞沒臊的事。
裴延年從來都不是什麼節制的人。
是狼,也是虎。
難不成他現在對自己不感興趣了?
唇瓣碰到喉結的凸起,她頓了頓,試探性地親了親,見沒有什麼反應之後,就輕輕地用牙齒咬了一小口,更多的像是在啃噬。
幾乎就是在瞬間,熟悉的酥癢席捲了後背,男人的喉嚨間發出難以抑制的悶口享聲。
那悶哼聲沿著喉結傳播,又像是在自己口中震盪開。江新月的臉不可抑制地紅了,似乎唇上還有那種細微震顫的觸感。
裴延年氣息不穩,狼狽地低下頭去,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黑眸當中是濃重的幾乎化不開的谷欠念。
他是想的。
兩個人成親之後幾乎沒有過,清水得讓人髮指。
他心裡清楚得很,江新月不願意,又或者來說她沒什麼願意的。也不是不能勉強,畢竟男女的力量懸殊,又有婚事作為保護的底牌,行夫妻之禮是理所應當的。
可裴延年沒這麼做,因為她喜歡的是看起來斯文有禮的讀書人,同她那個什麼表哥差不多。真要是強行有點什麼,她只怕又要像烏龜一樣緊縮回自己殼中,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比起一時的歡縱,他更想要的是長長久久。
所以他強忍著,給自己套上了一層斯文的外衣,從來沒強迫過一點。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表象之下他懷揣著怎樣不堪的心思。
女子身上淺淡的香氣不斷地飄散過來,他的額頭滲出汗珠,沿著鼻樑緩緩流下。
他猛得站起身,深吸了兩口氣,「你先……」
話還沒有說完,手裡就被塞進來只柔弱無骨的小手。他的話停住,俯視著坐在床邊赤紅著臉的小妻子,高大的身形遮擋住大部分的燭光,落下來的影子能將女子完全遮擋住。
江新月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灼熱的目光,潤濕的杏眼眨動兩下,羞恥地想要鑽進被子裡,卻始終沒有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