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可安置好了?」
饒是和裴延年見過好幾次,徐淑敏仍舊心驚肉跳。「還沒有, 等著青翡領路。」
裴延年看了一眼屋內忙碌的場景, 順手將放在石桌上的包裹提了起來, 「正好我同初初有時間,先帶你過去先休息。您暫且將就一晚, 等明日看看缺什麼, 我讓人一併買回來。」
徐淑敏看他提著沉重的包裹如同提著紙糊的空竹籃時,眼皮子跳了跳,最後沉默地跟了上去。
山莊是依山而建,各個院落建立在山野各處, 中間以蜿蜒的小路連接。考慮到出行的問題,兩個人最開始選擇就是山腳下的幾處院子, 避免了可能會出現的野獸。
但是小蟲子之類的就多起來。
裴延年安排徐氏住在左上幾步遠的小路,帶著問山檢查了門鎖,讓人又在院子和主屋的牆邊撒了一圈驅蟲的藥粉。他轉了一圈確保安全沒有問題之後,才帶著江新月離開。
離開時已經天黑,月亮就高懸在山峰之上。
江新月從出門時,就開始說江仲望與盧氏的關係,並猜測江家已經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開始想方設法地自救。
「有沒有可能,在江家查抄之前,他們就先偷偷溜出京城?」
「早就想到這點,江家早就派了人監管。他們心裡應該也清楚,要是不跑的話還能垂死掙扎一把,可要是真的逃跑了,就會被直接抓起來判罰。」
「這倒是。」
關鍵是就算跑的話,又能跑到什麼地方去?要是聯繫自己的上線,最高興的應該是聖上,正好給人一鍋端了。
江新月沒有再提這些事,卻一直關注著江家的動靜。
誰知道有關於江家的第一個消息,還是二嫂張氏帶來的。
張氏只乘坐了一輛馬車過來,剛好踩著飯點趕到了山莊,一起留下來用了午飯。裴延年見她們還有話要說,便找了個藉口先出去了。
「說實在的,要不是地方太偏僻,周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都情願留在山莊裡。」
張氏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一身的熱氣都散得差不多,再吃上一口由井水湃過的果子,通體都開始舒坦。
「你要是覺得喜歡,就留下來,正好我們也一起說說話。」
「是想留下來,可京城中還有一堆帳目要驗收。也就是知道些消息,想著你肯定想知道,這才跑這麼一趟。」張氏沒有瞞著,用帕子擦了擦手,聲音也壓低下來。
「你可知道那日在咸寧公主府發生了什麼?咸寧公主府的大公子熊昌平醉酒,強迫了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江家五姑娘。」
江新月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回不過神來,「你是說江琳昭和熊昌平?」
熊昌平這個人不說有多少本事,但絕對不是個糊塗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當初她落水被裴延年所救,公主府卻沒傳出一點細節,在裴延年上門感謝時還推說兩家都是實在親戚,幫點小忙有什麼要緊的。
導致裴延年到現在還欠熊昌平一個人情。
這樣的人能在自家的宴會上輕薄自己的小姨子?瘋了不成。
「正是,當天不少人都看見了,咸寧公主臉黑得可怕,親自送了各家夫人出門。」張氏感嘆了聲,「這段時間懷遠侯府可出了不少風頭,這位長房唯一待嫁的姑娘可是有不少人家盯上了就沒什麼動靜,我還以為是有更好的籌算,誰知道臨了發生這種事。」
這可不是先前未開化的時候,姐妹共事一夫可算不上好名聲。
「熊公子的夫人當時就昏過去了,聽說還見了紅,也不知道最後怎麼處理。」
張氏心裡糟心地要命,「我原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結果昨天宴會上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熊家後院,攏共也沒和幾個人搭上話。」
「你還想著這事呢?」
「哪裡能不想著。 」
江新月想要勸兩句,別將人逼得太狠,免得到時候又來一次不告而別,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可看到二嫂滿面愁容的樣子,她又將勸人的話咽了回去。
兩個人後面聊了些其他的事,張氏掐著時間離開。
她並沒有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全然沒想到江家三叔江叔名找她快要找瘋了。
——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咸寧公主府的宴會開始說起。
江琳琅嫁進熊家這麼多年,一直未能有身孕,在熊家底氣不足,再加上婆母身份貴重,她也受了不少嫌棄。好不容易她有了身孕,喜不自勝想要在在宴會上將喜訊傳出去,力破外面那些說她不能生育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