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為了自己的事業在背後默默出力,可他自己的痛苦和壓力卻不想讓任何人替他分擔,且不說兩個人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就算是出於九年前的同窗情分,蕭恪也不該把她推得這樣遠。
余笙在心底輕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拿了杯溫水和棉簽,又蹲回蕭恪身邊,用棉簽沾了水,輕輕點在蕭恪有些乾裂的唇上,他難得睡熟,樣子乖巧。
她的視線從上至下,沿著那有些汗濕的碎發,流連在他長而濃密睫毛,順著高挺的鼻子,用熾熱的目光描摹他唇瓣的形狀,一路到那不時滾動的喉結。
大概是受傷的緣故,讓蕭恪的身體狀況有些反覆不定,巨大的身形蜷縮在一起不住顫抖,卸下一身凜冽的防備。
此時此刻的蕭恪,令余笙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她該是從未見過他這副脆弱的模樣的,但又偏偏覺得眼下他的無助那樣真實。
顫抖的唇瓣不時發出些微弱的音節,她聽不清蕭恪到底在說什麼字眼,只是下意識將自己溫熱的掌心貼在他的額頭,果然,燙得發熱。
余笙正欲起身,手腕便突然被蕭恪抓住,一股冷氣順著二人肌膚相貼之處直竄余笙的骨髓,冷得不由令她打了一個寒顫,但她沒有甩開面前這個虛弱的男人。
她俯身貼緊蕭恪的臉,試圖柔聲安撫,只是還未張口,就聽見男人微弱的聲音似是在喃喃自語,她再湊近了些,才勉強聽清那斷斷續續的言語。
「別走……為什麼要走……」
「蕭恪?我只是去給你拿藥,你生病了。」
「不,你騙我……你還是要走……」
「我很快就回來的,好不好?」
「可我不想再被你拋下了……」
蕭恪說話時的音量依舊低微,發出的每一個音節聽在余笙耳朵里都變成了壓抑已久的委屈,雖然余笙並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但下意識便將蕭恪摟在懷裡,似是在彌補某些她尚未了解到的蕭恪那堅硬外表下不為人知的柔軟的缺失。
「我不走,不走了好不好?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安心地睡,睡醒了疼痛就都消失了。」
「你騙我……醒來之後,面對的就只有冰冷的現實……」
余笙微怔,雙腿蹲久了有些發麻,她乾脆直接跪在沙發邊,一手從蕭恪的後頸環過摟住他的肩頭,另一隻手則輕放至他的胸口,頗有節奏地輕拍著,雙眸中除了安睡的蕭恪便再無其他,腦海里卻混亂著回憶著蕭恪方才所有的舉動和言辭,一時理不清頭緒的余笙只好將這些無端的情緒歸結為家庭的傷害。
蕭天王,沐苡然……還有蕭恪從未提及的生母。
被蕭恪的頭枕得發麻的手完全動彈不得,余笙不想吵醒他,便儘量伸長了另一隻手,夠到了茶几上的手機,修長的手指率先劃暗了屏幕又關閉了聲音,便直接點開了百度百科,迅速輸入了相關人員的姓名。
【沐苡然】
沐苡然剛畢業時,的確出演過幾個出彩的小角色,但都沒有掀起什麼水花,直到參演了蕭天王投資的電影,只是短暫的流量過後,便是她插足蕭天王家庭的醜聞。
媒體和社會輿論眾說紛紜,余笙忽視了那些極具主觀批判意味的文章,只想從當事人的採訪里得到可靠的線索,只可惜無論是沐苡然,還是蕭家,都沒有任何公開言論的發表。
再後來,沐苡然不再是偷偷摸摸的情人,雖然沒有被法律認可,但她依然光明正大地站在蕭天王身邊,出席各種重要場合,她擁有了財富和名聲,代價是失去她最初的夢想、放棄演戲的機會,最終成為了一隻被蕭天王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一時間頓感五味雜陳的余笙繼續翻看著相關的新聞,腦海里全是當年沐苡然為夢想堅持的模樣。
雖然當時她的演技並不算多麼精湛,而且說實話她也稱不上有天賦,然而在被余笙這樣一個非專業的學妹指出不足時,她也全然沒有趾高氣昂的態度。
說起來,余笙對她從來都沒什麼惡意。
只是當她越來越靠近夢想的殿堂時,陰霾也隨之而來,將她籠罩在巨大的悲哀之中,透不過氣。
懷中的蕭恪翻了個身,昏昏沉沉的頭在余笙的脖頸間埋得更深了些,余笙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不由露出了一道溫柔的微笑,然而視線再回到屏幕上時,標題上幾個赫然的大字瞬間讓她的笑容僵在嘴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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