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的雙眸深如潭底:「你這是覺得我不如你心疼她?」
「難道不是嗎?你總在傷她的心。」
「聽起來我並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於歌不予置評,只是話鋒一轉呀,意有所指:「你那個小媽,對你似乎是余情未了啊。」
「我和沐苡然沒有任何關係。」
於歌似乎猜到蕭恪會這樣說,反而笑了:「但她似乎不那麼認為——女人啊,總是喜歡在愛情里感動自己,她是把小余當成自己的假想敵了。」
話畢,於歌的臉突然沉了下來,聲音也冰冷至極:「蕭恪,我不管你跟沐苡然之間發生過什麼,你又曾經怎樣對不起她過,我奉勸你別對她太縱容,如果再讓小余傷了心,我買下所有的媒體也要把你錘得毫無翻身之力!」
從網絡上輿論爆發到夜裡,整整一天,余笙都難得乖乖聽從了蕭恪的囑咐,窩在工作間裡設計新品的畫稿,但對這次的新品還有沒有機會上新,倒是突然有些沒信心了。
網友們對余笙的攻擊顯然會影響她的漢服品牌,網店成為了他們的發泄口,但越是這種時候,余笙越不能被情緒牽著鼻子走,再發表出什麼被曲解的無法挽回的言論,現在唯一的方法只能等蕭恪那邊的消息,看看該如何處理這次的事件。
余笙突然想起他們前一晚剛討論過的問題——自己總是以為可以獨立地解決任何問題,但似乎也僅限於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一旦事情的走向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到底有幾成籌碼化險為夷呢。
這次的婚紗照事件一冒頭,蕭恪就馬不停蹄地聯繫著自己,想必也是擔心自己太激動又逞了能,反而被將了一軍。
余笙這一天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出門,甚至於不曾踏出屬於她的三層空間,也就是說,她一整天也沒吃什麼東西,
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多少會讓她短暫喪失了做飯的興趣和大口享用美食的胃口。
家裡黑咕隆咚的,只有餘笙的工作間亮了一盞小燈,她幾乎與外邊的世界隔絕,安穩地被保護在唯一的明亮處。
蕭恪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了,雖然他和於歌共同守護著心愛的女孩,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倆真的成為了統一戰線的朋友不會明爭暗鬥,最終這場酒局以於歌喝得五迷三道,蕭恪強忍著醉意被經理親自送回了家。
他從遠處就望見家裡那盞唯一亮著的燈,知道有人在家裡等他,不由心裡有一股暖暖的歸屬感。
蕭恪是自己開的門,他不確定這個時間余笙會不會已經忙累了在工作間趴著睡了,他不想吵醒余笙。
玄關處,男人抱著室外沾染了一天灰塵的外套,靜靜地仰首望著三層的房間。
為了讓她在自己家裡能更有自由感,他不曾踏入屬於她的領域,但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因為醉酒的緣故,他幾乎放棄了所有理智,總有一種想要敲開那扇門、敲開她心房的衝動。
就像九年前想做卻沒做到的那樣。
咚咚咚——
屋裡傳來的腳步很緩慢,余笙大抵是真的睡著了又醒來,慢吞吞地踩著拖鞋越靠越近。
「嗯?你回來啦!」
余笙揉著眼睛,才半看清蕭恪那張臉,男人高大的身軀就擠了進來,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就要栽倒在余笙身上,她只能半撐著對方的胸口,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這是喝酒了?」
印象里,蕭恪的酒量還算不錯,酒品也還可以,余笙還真是難得見到他這副醉醺醺的樣子,難道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嗎?
「為什麼……」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可以!」
「……誰啊?可以幹嘛?」
余笙嘗試跟蕭恪溝通幾次無果,很快她就意識到,跟一個酒鬼是講不清道理的。
算了……
「我去你房間幫你放洗澡水,你自己能搞定吧?」
雖然是這樣問的,但余笙可沒有幫他清洗的打算,如果蕭恪搖頭,她一定會把這個醉醺醺的傢伙直接塞進被窩一走了之。
然而就在余笙剛錯開他,伸手搭在門把上時,蕭恪突然從余笙身後環住了她,修長的手臂從余笙的頸窩穿過,扣在了她另一側的肩頭,而另一隻手只是虛虛地摟住余笙纖細的腰肢,帶著委屈和悲傷的酒氣瞬間撲面而來,其中似乎繾綣著些淡淡的依戀。
「……你幹嘛!」
當下余笙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試圖掙脫對方,但女人的力氣本身對上男人就有一些差距,更何況她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醉了酒蠻不講理的男人。
就在余笙苦惱的時候,蕭恪的聲音突然在她頸後傳來,曖昧不清。
「還有誰像這樣抱過你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放手!」
誰知道蕭恪還真的聽了余笙的話放手了,然而余笙剛轉過身來不服氣地想跟他理論一番,蕭恪突然就望著余笙惱火的眼神,雙手扣住余笙的肩頭俯身而下,在余笙放大的驚詫瞳孔里,男人驟然停在自己的唇角,不過毫釐之間。
「還有誰像這樣吻過你嗎?」
「……蕭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