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樣子,大概還被蒙在鼓裡——可憐啊,被蕭恪虛假的愛意耍得團團轉。」
其實在余笙想明白了跟蕭恪有關的很多事之後,她也曾經懷疑過蕭恪和沐苡然之間到底是怎樣的羈絆。
畢竟那些毫無依據的謠言,很大概率是沐苡然的手筆,她作為一個無關人員被牽扯其中蒙住了眼還情有可原,但站在蕭恪的視角,所有的思路似乎都很清晰,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沐苡然在因為一己私慾興風作浪,甚至波及了毫不知情的自己。
但蕭恪卻選擇了縱容,一次又一次。
這不是蕭恪的行事風格,除非他真的對沐苡然有所虧欠。
只是當下,不管余笙再怎樣被重重迷霧動搖,她也清楚地知道,沐苡然現在的言行完全是在挑撥離間。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他,卻忍心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和自責的煎熬里,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愛?」
沐苡然冷哼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收不住嘴角的冷笑。
「愛對我來說太狹隘了,是蕭恪和他家人毀了我,我就算賠上自己的人生,也要拉他們一起下地獄!」
余笙微怔,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原來沐苡然不是愛蕭恪,是恨他,恨他能心安理得地拋開過往,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她自己卻被永遠地破碎在悲痛的過去。
余笙目送著沐苡然轉身離去,自己則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旁邊那扇門,心裡正盤算著究竟要怎麼向蕭恪開口,既能知曉過去的真相,又能不觸及他塵封多年的舊疤。
「蕭恪,喝點牛奶嗎?」
一個小腦袋從門縫了探了進來,手裡還握著杯有些放涼的牛奶。
蕭恪一身黑衣跪在蒲墊上,閉著眼睛似是在對面前的那盆花默語,見余笙來了,便招呼她過來,淡淡介紹著。
「這是我媽媽。」
「……」這算什麼?花葬嗎?
雖然心裡覺得有些意外,但余笙還是對著那盆花,乖巧道:「伯母好……」
話音未落,蕭恪的手突然在余笙的側腰上故意抓了一把,一下拿捏了她的痒痒肉。
「……幹嘛!」
男人半眯著一雙狡黠的眼睛,坦然道:「叫錯了,小懲罰。」
「……」余笙撇撇嘴,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改口道,「媽媽你看啊,蕭恪他又欺負我!」
蕭恪見余笙手舞足蹈地在自己媽媽面前告狀,一把從後面將人摟了個滿懷,固定住她比手畫腳的胳膊,下巴順勢抵在她的頸窩間,寵溺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
「我怎麼敢。」
封閉又昏暗的空間裡,余笙擔心勾起蕭恪遲遲未發泄的火,乾脆也不動彈了。
不過蕭恪倒是沒察覺她這點小心思,大概是這些天身心俱疲,整個人的意識都越發渙散了,只是抱著懷中人就足以讓他心滿意足,至於其他的,他暫時沒有心情去奢求。
蕭恪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捲起余笙披散的頭髮,懶洋洋詢問道:「沐苡然又找你麻煩了?」
「你都聽到了啊……」
「嗯,其實她說得也沒錯——」
蕭恪摟著余笙的力道收緊了些,仿佛是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般。
「如果不是我,她的人生軌跡或許就不會被這樣徹底顛覆、毀滅。」
蕭恪的誕生並非愛情的結晶,而是利益的結合。
其實說起來,蕭太太和蕭天王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自小是世交,交往甚密,蕭太太繼承了家裡的藝術細胞,被培養為備受矚目的天才歌劇表演家,而蕭天王則在自家公司的追捧下紅遍大江南北。
兩個人的婚姻本來該是一段從娃娃親說起的佳話,只是男人總是專一的,專一地愛著十八歲的少女。
年輕的歌劇演員未婚先孕,蕭天王迫於輿論和兩邊家庭的施壓,迎娶自己曾經許諾一生的公主。那個在所有人充滿愛的期盼里誕生的孩子,卻最終成為了這場愛情走向破裂的導火索。
懷孕的那段時間裡,不知道是出於對妻子的歉意還是被喚醒的愛意,還是為了在公眾面前維持一個優秀老公的形象,蕭天王總是被拍到疲憊地往返於工作場地和家中,甚至還專門抽時間陪蕭太太產檢,總之在鏡頭記錄下的證據里,蕭天王似乎真的愛過這個可憐的女人。
可即便如此,蕭太太居然還是在生下蕭恪後,患上了產後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