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於歌表面並沒有再多嘴,只是心裡卻不由犯嘀咕——如此好是好,但我擔心就算你不想撕破臉地,但對方還正盤算著將你置於死地。
余笙將於歌安置妥當後,便轉進了妝造區,認真巡視了一圈,看看還有沒有被冷落的顧客和需要調和的矛盾。
然而,當她剛從妝造區離開,打算拐進自己的辦公區時,她突然接到了一同未知號碼的來電。屏幕並沒有提示是騷擾電話或是詐騙電話,余笙還以為是哪個顧客的諮詢,便毫無防備的接通了。
「喂,您好,請問哪位?」
電話明明已經被接通了,可是對面卻遲遲沒有聲音,就在余笙打算掛掉電話前,她自己的聲音竟然從對面傳了過來。
【藉口說是因為我不是娛樂圈的人,不會給你惹麻煩,再加上咱倆之前學生時代有過在話劇社搭檔的默契,才選中我來扮演你老婆……】
緊接著,是蕭恪的聲音。
【你因為家裡破產需要用錢,雖然聽上去像我趁火打劫,但好在你還是鬆了口……】
……
余笙心裡一沉,立刻意識到昨晚自己和蕭恪的纏綿竟然被人監聽了全過程,比起男女歡愛的羞赧,那個被他們隱藏著的巨大秘密在這段錄音的無處遁形,更讓余笙覺得心慌。
蕭家老宅、錄音威脅——只可能是沐苡然的陷阱。
余笙用力握著手機,指節都泛了白,卻還儘量保持著冷靜,對著那邊也並不廢話:「你要什麼?」
「我在之前那家餐廳等你。」
她不知道幾近瘋狂的沐苡然到底想要
做什麼,但她清楚,越是危急時刻,越不能激怒一個瘋子。
於是,余笙迅速跟店員交代好了工作,抓起手提包就往門外跑去。
「哎小余,你幹嘛去——」
於歌聽到余笙那邊的動靜,「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視線迅速捕捉到還未來得及鎖定的屏幕,眼神瞬間沉了下來,神情嚴肅。
「誰的電話?」
聞聲,余笙有些木訥地轉過頭來,剛想要回答於歌,就聽他搶先猜測道:「沐苡然嗎?她約你去哪裡?我跟你一起。」
「沒事,我自己去就行,現在店裡太忙走不開,你……」
於歌卻難得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不容拒絕地打斷了她:「這點小事,我隨隨便便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如果不是想多看於歌幾眼,他才不願意拋棄自家柔軟的大床,跑到她店裡來受苦。
推拉間,於歌已經從前台繞了出來,一手插兜,一手用食指轉動著車鑰匙,滿不在乎地冷哼了一聲:「先去看看沐苡然又想掀起什麼風浪。」
於歌開車送余笙到達了和沐苡然約定的地點,卻只是老老實實充當了司機,並沒有下車:「我在外邊等你,不然我一個大男人參與你們女孩子之間的談判,怪欺負人的。」
余笙聽於歌這樣說,也沒多言語,她乾脆地下了車,剛一進門,就被大堂經理迎進了一間隱蔽的包間,想必是沐苡然提前安排好的,她已經坐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又見面了。」
沐苡然穿了一件淡綠色長裙,喪期里的憔悴模樣一掃而光,一舉一動緩慢優雅,整個人端坐在那裡,像極了古代畫卷里的美人。
「我們之間已經用不著這些客套的寒暄了吧。」余笙儘量保持著風度,將手提包放在一邊,正襟危坐下來,直視著沐苡然,「你想聊些什麼?」
沐苡然不慌不忙地用小叉子選了一塊小蛋糕,慢條斯理道:「蕭恪的房間擺了一隻小熊玩偶,不知道你倆昨晚情不自禁的時候,還有沒有印象?」
余笙的臉色一紅,又不可思議:「你,你居然在他的房間裡放監聽器?」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說起這件事,我還要感謝蕭恪他爸爸才是。」
沐苡然捏著小咖啡匙的尾部,不緊不慢道。
「當年就是這個小熊玩偶,監聽到了某個不自量力的男人對蕭太太的表白,才讓蕭天王懷疑起蕭太太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只是誰都不清楚這個玩偶的存在和用途,被保姆糊裡糊塗收作了蕭太太的遺物,擺在了她親生兒子的房間裡。」
「好巧不巧,卻在關鍵時刻幫了我一個大忙。」
沐苡然慢吞吞地把方才那塊蛋糕放進自己嘴巴里,細細品味著,又輕抿了一口咖啡,一雙漂亮的月牙眼笑盈盈地望著余笙。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你們倆對表演還真是痴迷啊,高中在話劇社當著台下觀眾的面演出還不過癮,竟然想出了假結婚的戲碼,在全國乃至全球的鏡頭下,心安理得地演起了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所有人都被你們蒙在鼓裡耍得團團轉,還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