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上的李清河也跟著站起來鬆了松胳膊,動了動腿。忙活了一夜,總算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也算是熱鬧的一夜過去了,初晨的院子冷清了不少。浮塵飄蕩在窗軒周遭,榻上安靜躺著的人,枯草般的面色似乎有了生氣。
第3章 沈難有點想逃
謝尋安自然是一諾千金,每隔三日便來煙雨樓施針,風雨無阻。
但沈難自從那日後,從未醒過。李清河覺得千金堂的鬼門十三針並沒有江湖傳言得那麼神,醫個人也慢慢吞吞的。
不想,某日沈難赤著腳身上穿著單薄的褻衣,一個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這天氣還在倒春寒,他瞧倒是生活虎。眾人乍一見神智清醒的沈難,都瞪大了雙眼,其中李清河心情尤為不錯。
寒風吹過他疏朗的眉眼,青年也不覺得冷。
今時今日的沈難與月余前的他,模樣大相逕庭。姜水打量他長身玉立,清雋俊朗,是從前見過的沈難了。
只是不知為何,這人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大抵是病太久有些傻了。
誰料沈難見到人的第一句便是,「這是哪?」
姜水答:「這是煙雨樓。」
緊接著他又問道:「我是誰?」
姜水笑盈盈地看向他,「你是沈難。」
最後一個問題,沈難摸了摸腦袋,「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迷惘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人,姜水慢慢地轉頭望向李清河,重複了一遍,「他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嗯...嗯?!」霎時,李清河的笑意凝固住了。
這算怎麼回事?謝尋安治了一個月,人是沒有瘋瘋癲癲了,但怎麼把人治得記憶全失了
李清河快步上前探了探沈難的脈息,脈象平穩與常人無異。
只是...面具下樓主的嘴角抽了抽,「你的內力去哪了?」
「什麼內力?」沈難愣愣地問他。
外人進入沈難的丹田的內力如石沉大海,這人從前精純的內息似乎都銷聲匿跡了。李清河的心也跟著石沉大海,這人連內力都不知道了,那他的武功還有救嗎?
一個記憶和武功都沒了的人,怎麼還他墊付的診費!
李清河按捺了片刻,一時忍不住四處嚷了起來,「謝尋安!謝尋安呢!把他給我喊過來!」他花了萬兩白銀救回來的居然是個廢人,謝尋安怎麼好意思拿他的一千金的。
身邊的姜水弱弱地扯了一下樓主的衣袖,「少堂主昨日已回故陵了。」
「好你個謝尋安,這就收錢跑路了,」李清河嚷嚷的聲音變得有些咬牙切齒。
姜水還替謝尋安說話,「聽說是老堂主的壽辰要到了,少堂主這才趕著回去的。」
李清河冷哼了一聲,他可不信這種蹩腳的藉口。這謝尋安分明是治不好人,連夜潛逃了。難得江湖上也有謝尋安治不好的病,回頭他可要大肆宣揚一番,讓千金堂把診金給他吐出來。
姜水觀望著樓主的狀態似乎稍有緩和,才接著到:「樓主不用著急,少堂主派人留了話,他過兩個月會再來煙雨樓給沈難施針的。」
「施針!還施針呢,我看這鬼門十三針是徒有虛名,一針千金誰治得起呀!」李清河不樂意地埋怨道。
姜水插了一句嘴,「那沈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李清河甫一轉頭對上了沈難無辜的眼神,腹中的那句死了算了咽了回去。
「嘶——」李清河深吸了一口氣,這可是個麻煩。
沈難不是傻的,聽完兩人對談,他很快就明白了李清河話里的意思。沈難斟酌了片刻道:「樓主...或許我可以。留在...在樓中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你...」李清河上下打量著如今的沈難,嘴巴像淬了毒似的,「一個武功全失的廢人,我煙雨樓要你有何用?」
好在沈難並不在意。他失去記憶,暫時沒覺得李清河是專門往他的心窩子上捅刀子。
姜水看著沈難有些淒涼,便出口幫他說話:「灑掃做飯也是好的,正巧樓主之前裁撤了一批侍女,他正好頂上。」
「不行。」李清河趕緊搖了搖頭,「天知道他的武功是怎麼沒的,他是怎麼到了煙雨樓的,江湖上是不是有仇家想害他,這人留著就是一個大麻煩。」
李清河冷冷道:「我煙雨樓做的是生意,可不是慈善堂。」
沈難在一旁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
「樓主說的也是,可咱們這樣把人趕走,豈不是置他與死地。」姜水有些猶豫道:「再說...可是您花了萬兩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難道就這樣分文不取,讓沈難離開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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