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沈難搶過許管事手裡的燈,急急地追了上去,竹棍在總是忍不住揮來舞去。
許管家憂心忡忡望著兩人的背影,轉頭看向喜娘的臉色瞬間冷了,「到雷門之前,莫要再出差錯,不然有你我好果子吃的。」
送親路上丟了新娘,既得罪了雷門,又得罪了虞家。
喜娘絞著帕子聽憑訓斥。天老爺要發威,只能拿小人物做墊背,這個道理她一把年紀了,還是懂的。
待人走遠,許管家猶豫著嘆了一口氣,「這門親事...真是...孽緣。」
送親隊伍已經上路,斷沒有打道回府的道理了。
蒼黑的山脊蜿蜒起伏,九華山乃是橫在臨泉與諸暨間最大的一座山了。山林里沈難領著葉嬋團團亂轉,像極了兩隻無頭蒼蠅。
二人是隨著喜娘指著的方向沿路尋去的,可微弱的燈火抵不住山林之大。葉嬋環視了一圈,方才虞櫟離開時天還未黑,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憂愁。
虞娘子要麼是迷路,要麼是跑了,最差的結果就是遇到了歹人。
若是此番她無功而返,李清河會不會故意下絆子,不好好辦許諾的事。
蟲鳴聲忽高忽低,沈難漸漸貼在葉嬋身邊走,「師父...」
「怎麼了?」
「這山間沒有聲音,我想和你講講話。」
葉嬋沒有推開沈難,只露出些許真身的九華山猶如一隻蟄伏的龐然大物,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她瞥了一眼身邊的人,「想說什麼就說吧,也不知道我們要找到什麼時候。」
離開送親隊伍時,許管家還以為葉嬋胸有成竹。
其實...她不過是想瞎貓碰上死耗子,總不能不去找吧。
大家一起找,不如她一個人找。
隊伍里多是普通家丁,人多難免添亂。
沈難拉了拉葉嬋的胳膊,他認真清了清嗓子,「師父,我們從前關係好嗎?」
葉嬋瞟了一眼沈難牽扯在胳膊的手,「一般。」
他訕訕地鬆開,不自然搓了搓掌心,「你說我之前也失憶了,這是為什麼?」
「不知道。」葉嬋已經不耐煩了。
「真的不知道嗎?」沈難歪著腦袋看師父,故意拉高了語調,聽上去在作怪。
葉嬋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額角的疤淡了,你之前可能沒有發現這個傷口。那年我初見你時,你磕了頭,可能傷了腦子。」
沈難追問,「大約是幾年前的事了?」
葉嬋在袖中數了數手指,「八年前了。」
「那時候我幾歲。」
「十四歲。」
沈難換了個問題,「師父,你芳齡幾何?」
「不該問的別問,總之比你多活了幾年。」葉嬋的聲音很嚴厲,他在一旁默默點了點頭,才大他幾歲,武功便如此厲害。難怪她是師父,自己是徒弟。
葉嬋忍不了,咬著口中軟肉,「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沈難觀她臉色冷若冰霜,依舊在不知死活地拉家常,「師父,你從前是怎麼喚我的?」
「阿難,難兒,難難。」他饒有興趣地編出幾個小名,說出口時自己都受不了,越聽越難受,好似今日行路之難。
「我就喚你沈難。」葉嬋皺了皺眉,若有似無的味道。
「沈、難,」他念著這二字,「好疏離呀,不過聽著也還行。」
「師父,你能給我取個好聽一點的字....嗎…」沈難說到一半,葉嬋反手拽住他,兩人停住腳步了。
他怔怔地盯著葉嬋的眼睛,弱弱地將話說完,「最好能蓋過名,讓我的運勢好點。」
葉嬋眼裡閃過一絲猶疑,山間野路多了一隻翡翠耳墜,水頭足亮,一看就是好貨。她拉著沈難蹲下查看。「你聞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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