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鶴換了一身英氣利落的短打,肩上的散在著的烏髮已高高束起了。方才她扮做山間迷路暈倒的小娘子,這才用藥迷住青陽宗那位,將這二位一同打包運回了威猛寨。
晦暗的角落裡,五花大綁的應逐星嘗試蜷起身子。那頭乘鶴調戲虞娘子,他的劍被丟在了旁邊。美人榻的女土匪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他,「別掙扎了,我綁了三圈。」
「沒想到你醒得這麼早,我可是下了昏睡一日的量。」乘鶴起身走到應逐星面前,摸了摸他細皮嫩肉的臉,「不缺夫人,也缺個夫君,你們都留在這裡陪我可好?」
「你!」應逐星才開口,張開的嘴就被塞進了一團布。
乘鶴玩味地勾了勾唇,「我最討厭別人拒絕我了,這位少俠你還是別說話比較好。」
應逐星吐不出那團布,也沒有放棄說話。他嘟囔著,也不知道在罵罵咧咧些什麼。虞娘子見乘鶴下手粗暴果斷,立馬急得開口,「你...你想要什麼,嫁妝?」
乘鶴聞言笑了笑,虞娘子又道:「放心,我有很多很多的嫁妝。或者你寫信給雷門,過兩日我就要成親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聽著還怪讓人心動的。可乘鶴搖了搖頭,「不行,有人已經出了價,讓我在此處留你。」
「我也不好壞了江湖規矩。」說著她還頗有幾分嘆息。「雷門這門親,你是結不了了,過幾日回臨泉吧。」
「你...什麼意思。」乘鶴的話在虞娘子耳邊打轉,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美人榻上的娘子突然安靜了下來,冷風吹進明堂,油燈的火焰在不安地在來回搖擺。
乘鶴見虞娘子神色怪異,好言安慰道:「天下男子千千萬,何必非要嫁給雷吟。我威猛寨的男子也多,你大可隨意挑。」
「呵——」虞娘子冷哼了一聲,柔順的小娘子驟然神情大變,「為什麼非要管我,我自己願意嫁的。雷吟怎麼了?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嗎?」
「還是她醒了....」虞娘子突然下了美人榻,她四處張望,仿佛想找隱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她迷茫地念著,「出來,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
「雷吟怎麼可能在這?」乘鶴見她說話行事奇怪也有些緊張,喃喃自語道:「你瘋魔了不成?」
虞娘子望向她的眼眸含淚,她怎麼會知道她。
同為女子,自己不過卑怯,比不得她們,可這門親事是她苦苦求來了。
為什麼非要攔她,她就是要嫁,天下不是只有別人有一腔痴心,她也有。
「你怎麼會懂....」虞娘子走到乘鶴面前,緩緩屈膝跪了下來。
乘鶴一驚,立馬抱住了虞娘子。虞娘子拉著乘鶴的手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縱使前頭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嫁給雷吟。」
「不過是情情愛愛而已,犯得著嗎?」乘鶴氣不打一處來,她費勁拽著虞娘子,「你再不起來,我就給你打暈了,綁起來丟到柴房裡。」
驀然,虞娘子心如死灰,她費盡心機又如何,還是沒有緣分。
「且慢——」明堂外有人喊了一聲,隨後大搖大擺走進了一對師徒。沈難拉了拉葉嬋的衣袖,悄摸在耳邊說小話,「師父,虞娘子果然在這。」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乘鶴臉色微變,她立馬推開了虞娘子,將人護著身後。
沈難往身後看了一眼,這威武寨夜裡人少巡防一般,很快就進來了。葉嬋微微抬了抬下巴,她衝著乘鶴說,「我們是煙雨樓派來護送虞娘子出嫁的,放了她。」
乘鶴橫眉冷對,迅速從腰後掏出了九節鞭,「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鞭頭順勢拋出,直擊女子姣好的容顏。葉嬋一把推開沈難,出手拔出他懷裡的劍格擋,九節鞭隨即纏繞了上去,劍身仿佛被牽制住了,乘鶴疾步上前與葉嬋對上了拳腳。
虞娘子跌坐在美人榻前,失魂落魄。沈難乘機摸了過去,明堂中間纏鬥的二位又分開,九節鞭在空中颯颯作響,銀環轉而成了光影。
一掃而過,半高的油燈落了好幾盞。
反應敏捷的沈難趴在地上,轉頭對上了角落裡應逐星的眼神。
少年的眼睛轉瞬就亮了,像是見到了熟人。應逐星在地上蛄蛹著,想儘量靠近沈難。沈難望了望尚遠的虞娘子,決定先幫幫這個年輕人。
他拿出了塞在應逐星嘴裡的布團,在少年身上找了一圈。這人被綁成了蠶繭,一時間竟找不到什麼破綻。應逐星動了動酸澀牙關,「笨蛋,拿我的青霜劍過來呀。」
「什麼劍?」他問
「就旁邊那把。」應逐星用下巴給沈難指路,「劍鞘上有塊青玉鑲嵌的。」
沈難弓著腰走過去拿到劍,劍身一展有微弱的青光。鋒利的劍鋒吹毛可斷,很快割斷了麻繩,應逐星鬆了鬆手腕,奪過青霜劍直接衝進了乘鶴與葉嬋的戰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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