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些看不見當做不存在一般...
婚車慢慢停下了,門前郎君一襲紅袍,長身玉立。半副面具遮住了容顏,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柔又嘲諷。
圍觀大婚的人群里,他們站在前面,應逐星一眼就看出了破綻,那人分明不是雷吟。
脖頸的傷口沒有痊癒,雷門也沒有遮蓋。大喜的日子裡,有人昨夜用劍鋒留下的痕跡有些惹眼。
假雷吟笑了笑,高朋滿座里他難免見到幾位熟人。
這熟人之間也難免有些過節。
喜娘將在紅繡球的一端交到了郎君手中,另一端在虞娘子手裡。眾人簇擁著新人,跨過門前的馬鞍火盆。
雷鳴忽然與葉嬋目光相接,她身邊的沈難,看起來格外礙眼。
人都瘋了,還能找回師父,真是令人意外。
雷鳴本以為沈難會死在哪個鄉野田間的。
風流俠客死時寂寂無名,是他從前張狂最好的報應。真是可惜....可惜了那把好劍,又回到他手裡了。
兩人腰間的銀劍襯得人相得益彰,隱約瞧著有些登對,荒謬的師徒之情…雷鳴不禁將手裡的綢帶揉皺。
喜娘領著虞娘子去婚房,等到吉時再出來拜堂。申時已至,賓客滿座,席面陸陸續續端上佳肴。
雷鳴忙著應酬,門主的交代,今日他是兄長的替身。這場婚事,大局已定,他須得好好演。
三杯兩盞後,雷鳴目光停留在了一處角落,他又找到了葉嬋。
如此人物,似乎和眾人格格不入。
他們三人被安排坐在一塊了,那兩個惹人厭的傢伙坐在她身邊。
雷鳴暗暗地窺探著葉嬋,軟煙的內襯,鴉青的髮帶,春衫上似乎是忍冬花紋。
常青不枯的忍冬...
他的呼吸似乎變重了,整個人像懸在浪尖之上。
新婚的郎君按耐不住地飲了一小杯酒,拎著酒壺晃晃悠悠朝著心中人走去。
應逐星一見雷鳴大搖大擺地過來,立刻露出戒備的神色。葉嬋夾了一口菜,得空瞥了一眼來人,沒有作聲。
雷鳴全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過節,即便昨晚的內傷還沒好全,他的胸口還隱隱作痛。
仿佛要痛入心扉…
郎君不屑勾了勾唇,好客地給沈難滿了酒杯,「沈兄,好久不見。」
「你的瘋病可好了?」他言語故意挑釁,「現在還是見人就咬嗎?」
應逐星竄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呢!」
在座的一愣,像是被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給驚到了。沈難拉著應逐星坐下,是他之前自己說過的,大婚不要鬧事,怎麼自己先犯了混。
沈難坐著打量著雷鳴,腦海里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這就是搶他劍的那個混帳嗎。
雷鳴笑著將酒杯遞到了沈難面前,似乎想要強人所難。從前類似的事,張狂的某人也沒少做。
他調笑道:「一杯薄酒,沈兄該不會不敢喝吧。」
沈難猶豫的手懸在桌上,應逐星彆扭地朝他使了眼神。
雷鳴嗤笑出聲,虛假的笑掛在唇角,那杯酒還端著。
她冷聲道:「別碰我徒弟。」
葉嬋拂袖撣開了他的手,盛滿的酒水溢出杯沿四濺,零星灑在了席上。
場面有些僵住了,雷鳴沒有說話。反正他喜歡的東西,早晚都是他的…
郎君不如意,自顧自地又飲了一杯,手背殘留著觸覺,那人懂事地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第17章 郎君不見蹤影...
響午的太陽一動不動的高懸在青天,
園內小徑四通八達,客人來來往往,雷門的流水席一茬接著一茬,仿佛永遠都不會結束。
沈難百無聊賴,抬手遮了遮天光。
婢女在已經他面前換了三輪的菜色了,看著嶄新的佳肴,他不禁面露難色放下了筷子,「師父,我們不會要吃到晚上吧。」
葉嬋懶散地將筷子杵在桌子上,「不知道。」
雷門不愧家大業大,少主成婚的席面,沈難一個肚子吃都吃不完。天南海北的客人少不得喝酒,對面幾個弟兄少勾肩搭背,臉上都漸漸有了醉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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