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娼坊的打手都有了懼意,一時間無人敢上前。應逐星動了動耳朵,他苦著一張臉,「不是吧,你們還有外援。」
兩人背對著背,相互依靠著彼此。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幾名官兵撞開了大門,沈難眉頭不展,詫異道:「你什麼時候報官了?」
院中突然又擠進了好多人,鳳尾巷被官兵團團圍住,
火光沖天,應逐星搖了搖頭。
他頓了片刻又道:「殺了這麼多賊人,我們是不是也要跑呀。」
「我師父還在樓上。」沈難心想也是,但眼下這般情況,他們好像出不去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官兵里走出一位樣貌清貴的郎君。裴度身如修竹,行若流雲,遠遠瞧著令人心生敬畏。
沈難想,這人一定是個大官,出門在外還攜美眷在側。小跑過來的霍昭雙頰微微泛紅,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敢探頭,只敢躲在裴度身後輕聲喘氣。
她暗自啐了一口自己,真羸弱,打架都趕不上新鮮的了。
應逐星眯起了眼睛,兩眼昏花。他用髒手揉了揉眼眶,那個穿著煙水雲衫的小娘子好像一個熟人,明眸皓齒,杏臉桃腮。
兩邊都小心翼翼,應逐星試探地喊了一聲,「霍昭...」
霍昭忽然一激靈,這聲似乎有些耳熟,她連忙去找聲音的主人,「應逐星,沈...難?」
還真是她,應逐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抬劍指了指二樓,「你不是應該在上面關著嗎?」
心底湧現了幾分熟悉,霍昭頓時眼角泛紅,她好想拉著應逐星大哭一場,這半年是在過得太慘了,簡直慘不忍睹呀。
明年又要去青陽宗參加武林大會了,這回她輸定了,什麼時候才能拿個第一回明月山呀。霍昭攥住裴度衣袖,她忍住了訴苦,故作輕鬆道:「這不是跑出來了嗎。」
裴度俯身問她,「認識?」
霍昭面帶苦澀地點了點頭。
裴度一揮手,官兵收拾了前院的殘局,他撇下霍昭獨自上了樓。二樓的長廊,黑劍壓在雀兒的肩頭,葉嬋毫不眨眼殺掉了雀兒,「我最討厭被人威脅我了,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
「不要!」悽厲的慘叫迴蕩在,燕兒淚眼漣漣。她立刻捏爆手中的母蠱,這是自己最後的手段了。從西南到江南,從未有人能逼她們姐妹至此,為何這人還不死。
「你們作惡多端,罪有應得。」葉嬋呸出了一口鮮血。她轉瞬揮劍向前,姐姐已死,妹妹亦無生意,燕兒恍惚閉眼受死,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身後有人在喊住了葉嬋,「姑娘留手。」
葉嬋一怔,居然有人。她回眸望去,那人丰神俊朗,在血污里顯得格外體面,「你是...裴度。」
「正是在下。」裴度微微俯身行禮,「勞煩姑娘劍下留人,此人是本案重犯,須得等本官帶回衙門審問後才能定罪。」
幕後黑手浮出水面,葉嬋冷哼一聲,「裴知府玩得好一手春秋筆法。」
他道:「煙雨樓不是說要見我嗎,所以我送上門了。」
第36章 夢溪街
微涼的夜風吹進破洞的窗戶,木屑掉落在四周,長廊的蜘蛛或死或殘,少數苟活毒物在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後,逐漸往角落奔散。
府兵手裡的火把照亮了整棟樓,長劍血跡斑斑,葉嬋斂眸收手,目光很淡。
裴度下令讓人清掃殘局,雀兒的屍體被抬走,燕兒怨毒地盯著葉嬋,毫不掙扎束手就擒。每個房間的女子都被帶了出來,統統領回衙門讓阮知事記檔。
塵埃落定,一切紛擾都被他人解決,這人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裴度安插在府兵里的影子不喜歡暴露自己的面目,他易容成了一個尋常衙役。那影子搜查過後悄然靠近了裴度,低聲道:「找到了,就在最裡面那間。」
裴度微微頷首,眾人退散,只留下了他與葉嬋。
葉嬋冷冷斜了一眼裴度,聲音也浸了冷意,「印章的主人是你嗎?」
裴度唇角含笑,溫聲道:「是。」
他的笑透這幾分意味不清的涼薄,仿佛高堂看客在談笑風波。葉嬋想給他一劍,戳破這人虛偽的臉面,但這人對於李清河來說又極其重要...
「偽君子。」葉嬋低罵了一句,她頓了頓道:「我會飛書告訴李清河的。」
她不知裴度與李清河在兜什麼圈子,明明可以據實以告,卻偏偏要拿別人作伐子,兜圈子下套,這兩人在背後玩得是不亦樂乎,哪裡管別人的死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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