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千金堂從前就不插手江湖紛爭,如今怎麼又摻和進來了,南潯安靜了這麼多年,那些中原人因何又來了。
上次他們大張旗鼓殺過來時,她才六歲,好多事她都沒印象了。
依稀記得有一群陌生人闖進山寨,那個綁在架子上的男子被人救走了,同伴也不見了,剩她一人在暗室里亂走,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因她年紀小也不哭鬧,正道里沒人來殺她,影月也沒人管她。
別人滾燙的血濺到了稚嫩的臉上,弄髒了胸前繡紋上的花鳥,烈烈大火不知不覺燒了起來,頭上銀蜻蜓也弄丟了。
婆婆昏倒了,小女孩搖不醒他,只好一步一步拽著衣袖將人拉進了地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們在千葉山安靜地過了許多年,當年的小女孩也一點一點長大成人了。
.....
又是一年春日,草木趁著春光瘋長,鳥雀輕盈地在枝頭鳴叫。
珈奈慢悠悠地趕著牛車,清越悠揚的笛聲飄蕩在山野。她緩過神後舒了一口氣,反正她對影月感情不深,再者說當年自己年紀小也沒殺過人,那些武林正道要開刀也不該拿她開刀。
不過是要尋幽冥花而已,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
第75章 「請吧,葉公子。」
南潯山巒瘴霧瀰漫,重如厚幕。
傳聞在千年前有沉木化龍出水,九黎後裔依此建國,後因上天所忌,天降五彩毒瘴滅國,這裡逐漸成了一片無主之地。
往後的數百年世道紛亂,干戈不休。九黎後裔顛沛流離,分化成了多支遷徙,即便是在南潯也沒人再喚九黎名號了。如今各個寨子風俗習慣不同,山與山之間也有的一定距離,他們有人自稱為荊楚,也有人自稱為烏滸。
一個多月前,有個人誤打誤撞進了千葉山。青年的衣袍稍顯得有些破舊,他面色蒼白眼眶微微凹陷,腕骨上紅褐色的麻布也擰成了乾癟皺巴的模樣。
日光透過重重疊疊的茂葉,只剩零星一點能滋養著地上的青苔。
前頭隱約有光,微風拂過波光粼粼的潭水,宛如一塊溫潤的碧玉鑲嵌在山腹,綠水清澈見底,有游魚在石頭與水草間嬉戲。
應逐星不覺看花了眼,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自出了潼川府後便連月奔波,他也不記得自己進了多少座山,有時走到某些深處時,濃厚瘴氣甚至會遮擋天空和陽光。
記憶中四周總是昏暗不明,仿佛置身於迷霧幻陣。
搖搖欲墜的青年就摔進了潭水,平靜的水面在瞬間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寒意無情地侵襲了他意識,眼前是依稀是一片模糊的綠意,虛弱的軀體的不斷下墜,他跌下來時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驀然,那人在水中抓住了應逐星的手。
他心想,山里也有水鬼嗎?
「氣血兩空。」
「瘴毒入體,你這是去了哪?」
「山里」
「.....」
「喂喂,你還醒著嗎?「女子的聲音像是蒙了水汽,斷斷續續地在耳邊響起。她解開了他的衣袍,匆匆按壓他心肺,應逐星恍惚覺得自己的肋骨好像要斷了。
印象里有什麼東西咬他一口,像細針扎在皮肉里不痛也不癢,他身上好涼,那女子該不會把他的衣袍全脫了吧。
珈奈的手逐漸往下摸到他的腰身,應逐星無意識打了一個寒顫,他妄圖掙扎,可惜只微微動了動手指。
那裡有一處形如新月的痕跡,珈奈用力揩了揩,這顏色不是用朱紅畫上去的,「是你!你回來了!」
她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曾經認識一樣。
珈奈在岸邊左右望了望,她伏在應逐星前胸,給他餵了一片乾花,那花的味道似薄荷清涼入肺。等她重新給人穿好衣袍,包紮完傷口,青年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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