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雲星可把沾滿血液的紙巾扔入塑膠袋中,換了張新的,並沒有碰到致命動脈,血流了一會就止住了。
「不裝了?」她推開副駕駛前的鏡子,微抬起脖,不敢幅度太大,怕扯到傷口,雖然不深,但是真疼,她也怕留疤。
袁朗還沒反駁她的話,下一個問題又拋了過來。
雲星可關上鏡子,隨口一問:「你有女朋友沒?」
他上一個問題的答案噎在口中,話到嘴邊一個打轉,下意識答第二個問題,「沒有。」
「哦。」
千言萬語的第一個答案最終還是沒有機會說出口,道路就通了,袁朗急著回局子裡,也就不跟她掰扯上一個問題。
沒行駛幾分鐘,車速加快,雲星可從中間截了一句話,不滿的吐出幾個字,「能不能別那麼裝?」
袁朗抿唇不語,手下緊握方向盤,踩下油門。
「沒勁。」她吐槽。
袁朗終於繃不住,肩膀放鬆,臉上嚴峻的表情消失,轉而的是嘲諷,「勞煩您大小姐還記得我。」
說起來也是一段虐緣,二人高中相識,同過班,高三雲星可是宜城第二中學的轉校生。
憑著張揚明媚的面容和強勢進攻的性格一舉拿下當時剛正不阿的學生會會長袁朗。
一場戀愛談的轟轟烈烈,成為全校曇花一現的熱門話題。
可惜這段戀情沒持續多久,高考畢業之後因著大學地方問題和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二人分開。
袁朗留在宜城聽從鄧顯宏局長的建議讀了警校大學,雲星可去了另外的城市。
他似有些賭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
雲星可疑惑他莫名其妙的問題,反問:「為什麼不回來?我的家在這裡。」
袁朗緘默,總歸是拌不過她的嘴,他趕著上前受虐個什麼勁。
「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和我爸不一個姓?」雲星可饒有趣味的問道。
袁朗背挺得直,目視前方,清晰的三個字,「不想問。」
她不管他的回答,自問自答說出答案,「因為我和我媽姓啊。」
袁朗汗顏,餘光瞥到他搓手臂的動作,升上窗戶,只留了一個小縫。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冷。」
雲星可白他一眼,「誰在跟你開玩笑,跟媽媽姓不行?我爸說了,我這麼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一人,跟了他個大老粗的名字不好聽,就讓我隨我媽姓雲了。」
鄧星可,袁朗默念了句。
不好聽。
雲星可主動,「留個聯繫方式?」
既是她開口,袁朗沒理由拒絕,報出了一串數字。
她點點頭,輸下手機號,之後再沒開口說話,不打擾他。
無端的,袁朗心中像是又壓下一塊大石頭般的沉重,更難受了。
車內空氣悶熱,心口堵的如同塞了一大包棉花,他摸摸胸前的警章,心裡終於有了些安慰。
這些前兆都不是空穴來潮。
一路急馳,到醫院,其實這一趟並不必須用袁朗送的。
但由於是他掌管手下不力,再加上與她的一些羈絆,他放不下心,親力親為最好。
只是,今日沒由來心神不寧擾的他很是不安。
明明兇手抓住了,行動雖曲折,不過也算成功。
關上車門,袁朗任務完成,便不在這再耽擱時間,「你自己上去可以嗎?醫藥費加我微信我來報銷,我要回趟局裡。」
「哦……」雲星可有些失落,但他的工作不能延誤。
「有事再聯繫。」
袁朗手剛握上車把,隔著一條綠化帶的道路上忽的傳來嗡鳴的刺耳聲,由遠及近。
聲音又促又急,二人循聲望去。
除了三輛救護車的鳴聲,後面還跟著幾輛響著警笛的警車,其餘車退向兩側,給中間留出空道。
袁朗鬆開手,幾步之間,救護車到達急診大樓前。
早已接到指令等待多時的醫生護士推車上前,迎接傷員。
袁朗終於看清從下面下來的人,他的感覺沒錯。
「老大。」金武滿臉灰塵的從後面跟著的警車中被別人攙扶著下來,眼中含淚,艱難的說出幾個字,「車禍,一死兩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