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黑著一張鴨臉把能走到的地方全部轉了一遍,得到耳麥中休息會的指令,原地坐下,閒閒的扒著肚皮上的傷口玩,自從她想起胸口這道總是好不了的傷口是被野生猛獸抓的之後,傷口便開始快速癒合。
這說明解北的猜測是沒錯的,可……他為什麼那麼聰明啊,明明大家都是只有一個腦子。
鴨毛越揪越掉,姜恬撅著鴨嘴無聊至極。
餘光一瞥,旁邊卸貨紙箱的名稱進入視線,她猛然一驚,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安全後,裝作無意散步悄悄靠近那堆貨物。
待走近,姜恬眯眼看清上面黑體加粗的藥名大字,很長一串中文名字,通俗翻譯下來,只有三個字,麻醉劑。
整整五箱的麻醉劑被堆在前面,後面放著幾個沒有印著任何圖案的空紙箱子。
姜恬圍著貨物走了一圈,回想剛才的記憶。
她小叔在看她之前,手邊紙張上拿著是這一堆箱子的清點單,那麼就是說這些麻醉劑是姜家養鴨場採購的。
可她們一個小鴨場,哪裡會用到藥性強烈的麻醉劑。
白光乍現,姜恬想到什麼,獸性未滅的野生動物……這是給它們用的!
咔嚓———
耳邊倏的有腳步聲靠近,姜恬動作比腦子快的躲進後面的空箱子,翅慌腳亂的在對方發現前的最後一秒內關上蓋。
那人腳步站在箱子前停頓了一下,聽聲音像是在打電話。
「我知道了盛哥,保證那群動物老老實實的,睡一覺全部運走。貨一走,錢一到手,做完這波大買賣,咱們就去往國外吃香喝辣。」
姜盛撥撥面前的算盤,「別高興的太早,萬事小心,藥品沒有出什麼事吧?」
「這批麻醉劑來源肯定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就算有問題,他們也查不出什麼。」
「是是是,那些掩人耳目的清潔工已經走了,現在場內就剩下了我們的人。」
「好,我一會就過去。對了,盛哥,還用把那些鴨子們趕迴圈嗎?它們散布在各個地方有點礙事,我老是一不注意就踩到它們。」
電話對面說話聲高了點,「不行,把它們散在外面,不然那群鼻尖的警犬們很容易聞出氣味,用無處不在的鴨子氣味來掩蓋是最省事的辦法。」
「啊……行吧,我小心點。」
楊達收了電話,推著盛滿紙箱的小推車去往鴨場不起眼的角落,絲毫沒有察覺到車上重量有了變化。
姜恬憋在紙箱裡大氣不敢出一聲,但呼吸卻越來越急促,她控制不住,只好延長呼吸時間,多吸少呼,讓自己愈來愈大聲的心跳平復。
那人……打電話的那人,在說這隻鴨子不對勁時,她就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隨著他打電話說的字越來越多,折磨的聲音不斷敲擊她的耳膜,她這才終於想起來。
他就是她變成鴨子第一天躲在車廂里,與林強一起搬黑色大箱子的另一個肌肉男。
他們都是一夥的。
盛哥,盛哥,盛哥,姜恬細細品味肌肉男稱呼對面的這兩個字,盛哥,究竟是哪個盛哥。
心裡隱隱約約有了猜想,理智卻竭力想把那個名字排除在外。
腦海中一幀幀滑過因姜青雄有一段時日太忙,姜盛帶自己去遊樂園玩的開心的畫面,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節日收到的驚喜禮物。
如果說姜青雄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那麼姜盛一定占第二,甚至比她的父親還要對她好,由著各種她想要的東西買給她,不管是貴是重,只要姜恬想要的,小叔一定能在第二天送到她手裡。
姜盛對這個侄女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人有的我家恬恬一定要有,別人沒有的我家恬恬也要有。」
他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對姜家的這個唯一的小輩最是寵愛。
以至於姜恬在社會上享受到的所以第一次玩樂都是小叔給的,不管是第一次出國旅遊,還是第一次挑戰跳傘項目,又或是第一次心情低落想逃課,他一如既往的同意,甚至非常支持,幫她打點好一切。
在父親不支持她想做的事時,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在二人之間幫著姜恬說話。
所以,所以一定不會是這個聽到盛哥腦中第一時間蹦出的名字的是不是?
對,只要還沒見到最後的人,那一切都還有可能,沒準只是重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