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到站,下車後莫娜收到了忈非居的消息:讓她去商店提海鮮,提完直接回家,不用再回公司。
「靠,海鮮??」克萊爾大跌眼鏡,很想攥住她的肩膀搖晃嚴刑逼供,「你說實話,你不會是老闆的親女兒吧?!」
內陸城市買海鮮隨隨便便也得上萬,而且還不一定買得到,都是優先供給財閥官員,市民就算撿漏也得花大價錢。
對於同事的羨慕嫉妒,莫娜微微扯動嘴角,笑了:「呵。」
克萊爾:拳頭硬了,但打不過。
兩人分開後,莫娜獨自走在街上,西區比起南區可安靜太多了,路人行跡匆匆往家裡趕,無家可歸的人則舉著酒瓶,腳步虛浮地在街上晃蕩。
隨便一掃都能看見倚靠在塗鴉牆下、蜷縮在巷子中或者直接躺在大馬路上的人。
街區店鋪的招牌在路燈下閃爍,西區也不全是衣衫襤褸的人,酒吧與娛樂會所里依舊人聲沸騰。
莫娜繞到熟悉的商店,裡面的店員小妹還在整理貨架上的東西,她大致看了眼,基本都是罐頭食品,各種罐頭食品和壓縮餅乾。
「我來提海鮮。」
「!」
店員小妹被她嚇了一大跳,猛然轉身,燈光打在臉上泛起金屬的光澤。
那是一張有些猙獰的臉,金屬與原生血肉的劃分並不均勻,兩者之間的嵌合度不高,乍一看就像歪歪扭扭的縫合線。屬於鋼鐵的半張臉像是直接拆卸機器人零件拼合的一般,原始化的眼睛儼然是一個小型攝像頭。
至於這張臉的來源…不是什麼特殊的故事,混亂秩序下的犧牲品。先是被捲入幫派鬥爭,重傷之後險些被毒癮爆發的鄰居當成美食飽餐一頓,接著她反殺,以失去大半身體機能為代價爬到了黑醫館。
最後背負巨額債務活下來。
「你,你好,是莫小姐嗎?」面對一張陌生的臉,店員小妹有些緊張。
「是我。」
聽到莫娜肯定的回答,她緊繃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原來真是您呀,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沒能認出來。」
「要是想被認出來我就不會做偽裝了。」莫娜說,「小七,店長今天不在?」
小七點頭:「店長生病了,他家人把他接去大醫院治病。」
「大醫院?」莫娜心說要離開塵埃區去大醫院,那可不是一般的病,「所以你現在是代理店長?」
小七靦腆地點了點頭:「店長說商店不能關,萬一有人就差一口吃的呢?我也這麼覺得,原本店長怕我會有危險準備另招人,但我覺得我乾的來。」
莫娜接過小七遞來的生態箱,不意外這個結果,眾所周知阿塵商店的店長是塵埃區少有的好人,普世意義上的好人。
會以一些簡單的勞動讓貧民換取食物,雖說阿塵商店的物價已經是整個塵埃區最低廉的了,但買不起的依舊不少。
「看來你幹得不錯。」莫娜本想問她還適應嗎,但看到商店內部整整齊齊,店外也沒有什麼人蹲守和埋伏,就知道這位身上有大傷的店員幹得還不錯。
聽到誇獎,小七更害羞了,她縮了一下脖子,遞給了莫娜兩包壓縮餅乾。
「這個是我送您的,最新口味。」
莫娜看了眼她,最後收下了那兩包壓縮餅乾:「說實在,沒必要。」
小七態度難得強硬了些:「那怎麼行!您幫我那麼多…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
「你債還完了?」
「…沒。」
剛才還有點氣勢的女人頓時蔫了吧唧的,向一株失去了陽光的花。但莫娜卻從愁眉苦臉的表情里瞧見了她眼底的鬥志。
「走了。」莫娜沒再繼續話題,抱著生態箱轉身離開。
小七站在店門口朝她揮手:「代我向忈老闆問好——」
莫娜沒回話,只是抬手揮了揮。
小七一直注視著莫娜的背影,直到被夜色完全吞沒,她才返回店內。
叮鈴。
「誒?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店裡來了老顧客,瞧見女人雀躍的身影忍不住問道。
小七眨了眨眼:「這麼明顯嗎?」
「你臉上的肌肉不酸嗎?」老顧客也起了些調侃的心思,「跟喝了『歡愉』一樣飄飄然,周圍都開滿了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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