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禾沉默片刻,掛了電話,找出他的微信,發了個實時定位過去。
把手機鎖屏,她盯著桌台上擺著的兩條鏈子,選了銀色的小鑽吊墜,又看了兩眼轉珠樣式的另一條,最後都放下。
既然實在選不出,那就不選了。
頸間空蕩蕩的,也不是不行。
傅修辭到的時候,寧書禾正提著包往外走,獨棟三層的房子,青磚黑瓦,周遭濃蔭匝地,他銜支煙,注意到前院裡種著棵梨樹,雖眼下早過了梨花盛開時節,枝椏上倒還鬱鬱蔥蔥,綴著些水珠。
他說,不知道梨花開時這兒是什麼樣。
寧書禾坐他身旁,側目看他一眼說:「別抱太大希望,實物和想像恐怕不太符。」
傅修辭輕笑一聲:「聽你這話,我應該是有機會親眼看看了。」
寧書禾不禁屏了一下呼吸,沒回應這話。
如果,傅祈年是彌留夜空的一抹月色,她只需輕輕抬頭便能一覽無遺,傅修辭對她來說就是無垠黑夜中需要摸索的那條小路。
逼仄狹小,能隱約預判,不知通往何處,不知有無退路。
今早下了一陣雨,儘管天很快便晴了,但地面還是被打濕,雨後的天光有種淡白的潔淨,街道旁的石板路面反射著櫥窗透出的光,寧書禾還沒看得完全,車將重新啟動,只留下一道殘影。
她想,這場秋雨過後。
北城或許就要開始轉涼。
挺長的一段路,寧書禾常會偏頭安靜打量他,確認方才電話里聽得的疲倦並非幻象,傅修辭正閉著眼睛,薄而長的睫毛,燈光一晃,落一層淡淡的陰影在臉上。
他的呼吸緩而微沉。
車窗開一線,空氣里有腥潮的氣息,寧書禾覺得他應該是睡著了,就小心將車窗升起。
不知過了多久,傅修辭才迷濛睜開了眼睛,方才他當真睡著了,視線聚焦,他才意識到,她正看著自己。
傅修辭輕輕笑了:「怎麼了?」
他問時,嗓音里透露著從鼻腔傳來的濛濛霧氣。
寧書禾垂眸錯過他的視線:「沒事。」
她既這麼說,傅修辭也不再追問,他目光垂落,落在她頸間,那兒空無一物,他揚了揚嘴角。
寧書禾也沒注意他從哪裡拿出一小盒子,遞到了她面前,深紫色的絲絨面,有一精緻的金色鎖扣,她眨眨眼,沒有接,有些莫名,以目光問他這是什麼?
「禮物。」傅修辭簡單回答,把東西放她手裡。
寧書禾笑著,仔細摸了摸盒子,卻沒打開,過了一會兒才說:「三叔,有沒有人告訴你,送禮物總也要師出有名。」
「是麼?」傅修辭似乎完全沒這個意識,上回的木雕也是,想送就送了,但他還是順著她的話隨意扯了句,「前陣子不是端午?」
寧書禾幽幽看他:「端午節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傅修辭想了想,對上她的目光,兩個人默默對視片刻,寧書禾先他一步:「中秋還在半個月後。」
傅修辭臉上的笑意更甚,伸手揉她的發頂:「既然這樣,最近的只剩一個節日了。」
她抿了抿唇,他卻沒說出來:「節日快樂,可以拆禮物了,寧小姐。」
她也沒扭捏,打開那盒子,裡面是條銀色的項鍊,寧書禾愣了一下,才捏起那吊墜,提到透光的地方。
樣子很別致,是塊翡翠黑冰料。
寧書禾笑了:「海螺……」
看她的笑里總算多了幾分真心,傅修辭也笑了:「喜歡?」
寧書禾沒回答,卻很坦然,笑得很開心。
她聽見傅修辭問她,怎麼不戴上?
寧書禾下意識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鎖骨處,才想起那裡什麼也沒有,她再低頭看著那鏈子,解開扣結,兩手分別捏緊兩端,繞到脖子後方,卻是怎麼也沒法兒反手扣好。
一籌莫展之際,有誰拊過她的頭髮,寧書禾的動作有一瞬間僵硬,等他從她手裡接過,她便放下手,雙手扶在膝蓋處,微微攥緊。
傅修辭的指尖微涼,他若有若無地觸碰她的脖頸時,她忍不住顫慄,睫毛微垂,看著自己的手。
他倒沒有藉機做什麼,規規矩矩地替她戴好項鍊,再拊她的頭髮放回原來的位置。
寧小姐今天的捲髮看起來費了些功夫,他不想弄亂它。
寧書禾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左右來回看,不過並沒攬鏡自照太久,就把手機放下。
傅修辭也看一眼被她仔細擺正在她鎖骨中心處的那顆吊墜。
他知道,她是真喜歡這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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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了地下,傅修辭領著她去電梯間,電梯抵達一樓,門彈開。
有位兩手各牽著一個小孩的女士走進來,小男孩手舞足蹈、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寧書禾抿了抿唇,正要離得遠些,倏然覺出身後的人攬過她的肩膀,帶著她默默往角落裡退了半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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