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真的。」
其實不管季厭說什麼,周離榛都信。
他來安康醫院之前,已經預想了各種關於季厭病情的可能性,包括了最壞的結果。
季厭病得很重,認知異常,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有暴力傾向,甚至帶上了犯罪人格。
但不管惡劣到了何種程度,他都不會放棄。
現實是他的所有擔憂都不成問題,他所想的最壞結果也不存在。
只是一個奇怪的夢而已,又有什麼呢?況且那還是個能勾他心魄的夢。
他巴不得季厭說的是真的。
季厭總夢到的藍鳥,變成了總夢到他。
周離榛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季厭,眼底像有火海在盪,洶湧又深邃。
季厭被周離榛的眼睛燙了個正著,鬼使神差地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周離榛身邊,慢慢蹲了下去。
剛剛他睡過周離榛的床,身上還沾著周離榛的味道,晚上的病房還算安靜,值班室里無人打擾,氛圍再好不過。
他的計劃該到下一步了。
季厭單膝跪在地板上,臉也慢慢低下去,閉上眼枕著周離榛大腿,臉頰隔著白大褂蹭了蹭。
「周醫生,你知道嗎?我想做的事太多太多。」
周離榛渾身滾燙,手搭在季厭頸後,一下下捏著他脖子後的軟肉:「你想做什麼?」
「我想離開這裡,想要自由,想要正常生活。」
「我也想要定製的床墊,你的床睡起來很舒服。」
「我想重回樂團,重回舞台。」
「我還想你能去看我的世界巡演,維也納,盧森堡,赫爾辛基,紐約,倫敦,東京……」
季厭的臉頰又在周離榛腿上蹭了蹭,穩住呼吸後抬起頭,濕紅的眼底只映著一個人。
「周醫生,我愛那棵櫻桃樹,我愛那隻藍鳥,我也愛藍鳥變成的那個男人……」
周離榛的身體好像動了,眼神好像也變了,但把計劃推著往前的季厭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判斷。
「可能現在說愛為時過早。」
季厭又改了口,怕此刻說出口的愛太過輕浮。
事實不是輕浮,而是沉重到季厭無法承接,此刻他的身體輕飄飄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空茫茫的白。
仿佛置身在一片無法自控的新世界裡,那個新世界的一切都是絢爛的,嶄新,盛大。
讓他甘願沉溺。
但新世界也脆弱,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傾塌,土崩瓦解,塵煙四起。
在那個會讓人沉溺失控的新世界坍塌之前,季厭捧著跳動的心臟,說著最熱烈的告白。
「周醫生,我喜歡你。」
第25章 乖,先別動
季厭是單膝跪地的姿勢,像個虔誠的信徒,用臉蹭著周離榛大腿,又像個溫順服從的小貓。
周離榛一手抱著季厭胳膊,一手拖著季厭後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下,還輕輕揉了揉季厭的膝蓋。
演戲真累,季厭起身的時候雙腿都在打戰,渾身也是軟的,借著周離榛的力量才能站穩,最後只能跨坐在他大腿上。
他已經沒有力量再去看周離榛的眼睛,周離榛眼睛深處的刺眼光暈會把他烤化,他只能閉上眼,頭側貼著周離榛胸膛,兩條手臂一開始是軟軟垂在身側,後面變成了摟著周離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