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榛說:「我是家屬。」
其他人都笑笑:「原來是家屬啊,有心了有心了。」
後來樂團里的人就都認識他了,但樂團里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後台工作人員,周離榛還認不全,在他眼裡的陌生面孔,隔得老遠就抬手沖他打招呼。
「周醫生來了,來接小季吧?今天這麼早。」
「今天不忙,我來接他回家,」周離榛把拎來的甜品分給他一份,「你們排練結束了嗎?」
「結束了。」那人笑著接了小蛋糕,看清袋子上的店鋪logo 說,「這家店的甜品小季愛吃,他在休息室呢,跟七哥他們在一塊兒,你快去吧。」
周離榛聽到七哥兩個字,加快腳步往休息室走,休息室門開著,周離榛人還沒到門口,眼睛已經順著門縫往裡看了,不只七哥,子瑜跟晁南也在呢,四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嘻嘻哈哈在笑。
季厭背對大門,但他是第一個感覺到周離榛來了的,他能聽出周離榛的腳步聲,一回頭就對上了周離榛的視線。
寧子瑜也看向門口,「呦」了一聲說:「這是誰的家屬來了?」
「我的我的。」季厭笑著從裡面拉開門。
周離榛走進去,貼上季厭身邊時,手臂自然而然攬著季厭腰,把帶來的甜品袋子放在桌子上,給大家分了。
季厭自己拿了一個草莓口味的,因為太著急,小蛋糕蓋子一直打不開。
周離榛接過去打開蓋子,叉了一大塊送到季厭嘴邊:「餓不餓?」
季厭張大嘴,一口吃進去,含含糊糊說:「餓,站了一下午。」
「先吃點蛋糕,」周離榛擦掉季厭嘴角沾的白色奶油,「一會兒回家給你做。」
兩個人到家也沒消停,季林風保鏢又來了,還是那句,想季厭回家,季厭叫了保安,把人轟了出去。
飯沒做成,最後還是點的外賣。
周鴻安自首之後,周離榛跟季厭被叫去做了幾次問話跟筆錄,季林風被周鴻安那份真正的親子鑑定氣到腦出血,後來一直坐在輪椅上。
季林風的保鏢找了季厭好幾次,甚至找過周離榛,試圖讓周離榛勸說季厭回家。
季厭不會回去,他甚至還去派出所問過,能不能改名,他不想姓季,也不想叫厭了。
但派出所戶籍科的人說,除非名字違背了公序良俗,或者有極其正當的理由,否則不給隨便改名。
季厭有點兒失望,回家之後躺在沙發上跟周離榛嘆氣,還掏出身份證看了半天。
周離榛把蓋在季厭眼睛上的頭髮撩到耳後,拿著他身份證看了看,指著上面的厭字說:「厭在古語裡,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叫滿足。」
「當時我媽給我取的名字,是厭惡的厭。」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周離榛捧著季厭的臉,親了又親,「以後我叫你厭厭,疊在一起,是兩個滿足,多好聽。」
周離榛一句話,就把季厭那麼多年的心結給化開了,是啊,以後的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周離榛說那是滿足,那就是滿足。
那之後季厭再聽到別人喊他名字,他只覺得很好聽。
樂團的世界巡演要重新開始,季厭回家越來越晚,周離榛每天都會過去,把台上的季厭,接回台下的家。
曾經周離榛想像過無數次,台下的季厭是什麼模樣,現在人就在他身邊,他的喜好,溫度,睡覺的姿勢,夢裡的呢喃,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只有他知道。
這種伸手就能碰到摸到的感覺就是滿足,周離榛說厭厭是兩個滿足的意思,並非只是為了哄季厭,他是真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