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經過小布魯斯的送禮行為，克拉克現在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冷漠，甚至是冷酷。
如果不是對方的眼裡還殘存著痛苦與仇恨，小布魯斯都要以為原本的小鎮男孩回來了。
他充滿探究的注視著對方，只聽見對方說：「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開心。」
小布魯斯沒有否認這一點：「確實是。」
克拉克抿了抿唇：「跟我有關？」
這關心看起來有些機械，但這已經是現在的克拉克能夠表現出來的最好的了。
你不能指望一個剛剛失去一切的人，能夠若無其事的跟原本一樣。
小布魯斯看了對方一眼，這一次，他沒有否認，而是充滿認可的點了點頭。
「確實跟你有點關係。」
小布魯斯從對方手裡拿回果子，他凝神看了一會兒，沒有半點下口的欲望。
說實在話，他現在真的有那麼點食不下咽的感覺。
「我們算是朋友吧。」小布魯斯看起來有那麼點不自信。
他雖然不是自信到覺得人人都愛自己的自大狂，但也鮮少有這樣不自信的時候。
克拉克不由側目，他充滿肯定的點頭：「我們當然是。」
這份肯定在給小布魯斯帶來一定振奮的同時，又好像加劇了某種不快。
半低垂的眼帘稍稍遮那抹流光溢彩的鋼藍色，從克拉克的角度看過去，現在的小布魯斯看起來，有那麼幾分形容為陰鬱有些過頭，但絕對跟快樂無關的特質。
很快，他知道了對方會這樣的原因。
「從這裡離開後，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永遠啊，人們喜歡用永遠來形容那些美好的東西，永遠愛一個人，永遠在一起，永遠的友情，但如果這個詞彙與分離掛鉤，那可就不那麼美好了。
克拉克是小布魯斯擁有的，第一個跟他的姓氏無關，願意跟他同生共死的朋友。
不出自利益的友情，在生死的考驗下，以一種超級般的速度鞏固著，可很快，他們就要永遠的分離了。
家庭美滿的小布魯斯很少經歷這個，他還沒有達到一個對分離習以為常的境界。
小布魯斯苦惱的原因讓克拉克陷入了沉默，這是他無法解決的問題，他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小布魯斯也不可能跟著他離開自己的世界，所以分離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但最令他沉默的不只是如此，而是小布魯斯竟然將這份苦惱這樣直白的表達了出來。
這是他不適應的，也是因為這個，他更加鮮明的將小布魯斯跟自己的摯友區別開來。
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的相似，但他們又是那樣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