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卡斯盯著自己的手腕,她現在的感覺同在溫德堡村被雅克咬破皮膚時的感受很像。
她甩了甩手,不再思索,而是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布蕾修瓦。
布蕾修瓦的整張臉上都是鮮紅色的血,她的五官已經看不清了。
那滴鮮血和芙拉卡斯的血液一同融入布蕾修瓦的身體牧師原本渙散的眼瞳倏得張開,粘在眼眶旁的鮮血緩緩留下,宛如落下的血淚。
艷麗的紅色逐漸占據了她整個眼瞳,血紅光芒閃爍著。
「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鳴聲從布蕾修瓦的口中傳出,哪怕是她被叛血屠夫斬斷手臂擊穿身體時也沒有發出過這般痛苦的嚎叫。
暗色的鱗片在她臉旁上浮出又隱去,脊柱上一節節骨刺破開皮膚生長又在下一瞬斷裂,徒留下破開的肌膚。
「真陰啊。」芙拉卡斯笑了,她幫布蕾修瓦擦了擦臉,「一滴血就可以達到這個程度。」
她回想起自己引誘黃金騎士赫利亞時的場景。
這滴血的所有者至少是一名聖徒。
不。
芙拉卡斯想起食道的灼燒感。
它超過了聖徒。
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後,芙拉卡斯伸手覆上布蕾修瓦的臉龐,白色火焰席捲而來,牧師不再嘶鳴,鱗片和骨刺也全部消退。
芙拉卡斯站直身體,抓起布蕾修瓦的衣領,一手抱著木盒,一手拖著她朝東城大門的方向走去。
「哐當。」
就在她走到一扇通往大路的木門前時,這扇門突然被幾人合力打開了。
身著鎧甲的士兵們看著芙拉卡斯,同她大眼瞪小眼。
「愣著做什麼?」遠處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名為懷恩的老年司鐸從人群後踱步而出,他在看見芙拉卡斯的那一剎那也愣在了原地。
這名威斯特蘭城來的聖祝者雖然狼狽,衣服上都是未乾的血跡,但是她神采奕奕,身上看不見一絲傷痕。
懷恩的目光落在芙拉卡斯的脖頸之上。
但是那頭紅褐色的秀髮突然變成如血般鮮艷的紅髮……
這怎麼看都像是殺戮君主的教眾啊……
「荊棘之環戰團聽令。」
人未至聲先至,紫色的衣擺出現在芙拉卡斯的視線邊緣。
她抬眼看去,面容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紫衣主教拖著披風款款而來。
「是。」依提斯俯首站在文·洛身邊。
「此人形跡可疑,把她抓起來。」
洛主教看向那道人影,似笑非笑地道。
接著依提斯拔出腰側的劍。
推開大門的荊棘之環戰團士兵同時拿出自己的武器,盾牌、長矛又或是長劍、權杖。
這些武器無一例外指向了站在正中間的芙拉卡斯。
「嘭。」
芙拉卡斯鬆開手指,布蕾修瓦的頭砸在地上。
「學姐?」混在人群中的壯漢嚎叫了一聲。
接著,芙拉卡斯的手緩緩上舉,手腕到達脖頸的位置後停了下來。
這是投降的姿勢。
「很識相。」遠處的洛主教不輕不重地點評道,對著屬下們揮手。
一隻黑色的沉重鐐銬扣在芙拉卡斯手上,她能感覺到手銬在抑制她身體的能量流轉,如果是普通牧師被扣上鐐銬會立刻成為普通人。
兩名士兵立刻衝上前來,壓住了芙拉卡斯,而另有兩名牧師走在前面一邊領路,一邊盯著芙拉卡斯以免有意外發生。
一輛純黑的囚車靜靜地停在東城城門口。
「進去。」士兵押著芙拉卡斯進了囚車,接著「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聲音和光在門合上的一瞬間消失了。
芙拉卡斯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色。
第65章 一張無法解讀的轉輪
文·洛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她有些睏倦地揉搓著眼睛, 她的眼皮被手扯的緊繃。
「威斯特蘭城來的普通會吏……」洛主教雙腿交疊,向後仰倒, 「但她並不是威城修道院學校的學生。」
「那她是哪來的?」
懷恩立在洛主教身側道:「威斯特蘭城那邊我們很難插手,目前只有這些資料。」
洛主教摩挲著書頁,又翻過一頁,「她的身份我們不要追究了,明眼人都知道不正常,多半是那群**出來找事。」
「與她同行的女學生維菈是威斯特蘭城修道院一年級的學生。」洛主教繼續道, 「有維菈的資料嗎?」
懷恩遞出幾頁裝訂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