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投下煤氣燈的光影, 芙拉卡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坐在了木椅上。
「開往南多溫北洲海索普城的列車即將出發。」
蒸汽列車內,幾名乘務員在列車中播報。
乘務員們穿行在過道中,將啟程的消息傳達給每位乘客。
「等等!」
芙拉卡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她抬眼看去, 是一名穿著端正的男士。
「您好請問這趟列車不是一直都是開到博森姆的嗎?」那名男士放下手邊的文件,伸手虛虛地攔住了乘務員。
「這位乘客,以前的確是都開到博森姆,但是最近只停到海索普城。」乘務員露出得體的笑容, 「我們的票價相較之前也打了八折。」
那名男士顯然不太滿意這個說辭, 他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開到博森姆了?以前都是這樣的。」
芙拉卡斯豎起耳朵。
乘務員顯然也並不十分清楚,只十分含糊地說道。
「南多溫的海域不太平,戒嚴了,我們的列車過不去。」
「什麼?!」男人驚呼一聲, 他放下攔住乘務員小哥的手,轉頭看向自己的鄰座。
芙拉卡斯也看了過去,他的鄰座是一名穿著西裝套裝, 帶著命運集會教徽的女士。
這是一名聖職者。
「您問問南多溫那邊的人?」男人試探著詢問道。
女人點頭,拿出一小塊噴著蒸汽的薄板, 和一支沒有蘸墨水的鋼筆。
芙拉卡斯眨了眨眼睛,靈視開啟。
女人一邊吟唱,一邊將能量注入筆中,筆尖緩緩溢出化為絲線的能量,組成一個個字母和單詞。
南多溫的海域戒嚴了嗎?
文字沒入薄板,很快,漆黑的薄板上浮起另一段文字。
風暴之神的部分力量似乎陷入了沉寂,南多溫海域上出現了很多來自深海的異常物和褻瀆生物,海域的城市之間連遠處聯絡都不能。
現在海索普在想辦法壓制褻瀆生物,你們到海索普城之後來它北方的漁村,那邊有偷偷開闢的航線。
女人關上薄板,小心翼翼地將薄板收進了背包中。
芙拉卡斯也收回了目光。
褻瀆生物嗎?
蒸汽列車啟動了,黑色的滾滾濃煙自煙囪升騰而起,刺鼻的煤油味飄滿整個車廂。
車輪和活塞一起發力,連帶著木椅也微微顫動。
「下車之後我們去北邊。」那名命運集會的女人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男人道。
男人點頭,半晌後他還是忍不住發問道:「那邊海域怎麼了?」
兩人的聲音比蚊子還小,就是身為聖徒的芙拉卡斯也必須微微傾斜身體才能聽見。
「出現了很多異常物和褻瀆生物。」女人道。
「異常物?褻瀆生物?」男人的眼中儘是疑惑,「卡爾佩珀司祭,我只是集會的普通文員,我不太懂這些……」
巧了,我也不太懂。
芙拉卡斯將腦袋湊得更過去了些。
「異常物,不同於教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創造的神秘造物。它們是世界運行時混亂與無序的產物或者由神祇創造。」
卡爾佩珀很耐心地為兩位學生解答,雖然其中有一位學生是在偷聽。
「至於褻瀆生物。」
「深海有著巨大的水壓、極溫、黑暗以及奇異的能量。」卡爾佩珀的聲音微微停頓,她說道,「沒有人知道那些能量是怎麼出現的,但是它們孕育了那些扭曲畸變的強大生物。」
「也就是說,以前都是風暴之神拉瑟里在阻攔這些褻瀆生物?」男人提出了疑問。
卡爾佩珀點頭。
見兩人不再說話了,芙拉卡斯緩緩坐正了身體,喝了口放在手邊的水。
她準備下車後就偷偷跟著卡爾佩珀司祭,看看能不能蹭上那條偷偷開闢的航線。
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自第一日黃昏至第四日的上午。
蒸汽列車發出一聲轟鳴,車輪緩緩停下,這代表著這一車的乘客都抵達了位於南多溫北洲大陸的海索普城。
芙拉卡斯揉了揉自己坐到僵硬發疼的屁股。
在這個時代進行跨洲旅行還是太麻煩了些。
「各位乘客,列車已經抵達了南多溫北洲的海索普城。」乘務員像是定時刷新的NPC一樣,列車一停便再次在車廂之中奔走相告。
芙拉卡斯拎起箱子,抓著布蕾修瓦的衣袖下車。
她抓住箱子的手的指尖溢出絲絲火焰,飄蕩在空中,接著緩緩附著在卡爾佩珀的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