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門口等著吧。」芙拉卡斯對著拉芬說道。
拉芬急切地往前踏了兩步,聲調都高了兩分:「芙拉卡斯小姐,毛西亞大人讓我……」
他沒來得及說完,後面的話語就被芙拉卡斯凌厲的眼神打斷了。
在那雙血紅的眼睛下,拉芬說不出一句話,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只能發出破碎的音調。
「嘭」的一聲,芙拉卡斯走進會客室內,把拉芬關在門外。
淡淡的百合花香味飄來,會客室中央那套真皮沙發上的人注意到聲響,緩緩回眸。
「啊……」
那人白色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她不緊不慢地將頭髮別到耳後。
「我還以為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了。」狄尼索司嘴角牽動,只略微有些驚訝,面色幾乎不變,「我想我根本不認識別的聖者,沒想到是你啊……」
出人意料的見面場景。
芙拉卡斯原以為兩人相見之後需要扯皮很久,卻沒想到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往前踏了一步,她特意將臉湊在一旁擺放的鏡子上觀察了一番。
眼前的她可不是不是主教,芙拉卡斯的皮囊與遠在聯邦的池望完全沒有任何共同之處,狄尼索司或者說元繪是怎麼認出她的。
「你怎麼認出來的?」她摩挲著下巴,疑惑地看向狄尼索司,「長得完全不一樣啊。」
「我認你不是靠外貌。」狄尼索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但不得不說你的進度還挺快的,怎麼已經成為聖者了。」
也不知道真是你的進度快,還是祂留下的後手足夠多。
狄尼索司咽下了後一句話。
「說起來,我一直有個疑問。」芙拉卡斯扣下鏡子,緩緩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一屁股坐下,「聖者究竟是什麼?聖徒又是什麼?為什麼有人叫我聖徒也有人叫我聖者?」
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看來有些東西還是不到說的時候……
「這個世界的生物可以大致分為三個生命層次。」
「凡人,超越凡人的聖者以及遠在神國的神祇。」狄尼索司伸出三根手指,不慌不忙地說著,「聖者按強弱可以分為受母神更深眷顧、更強的聖者以及聖徒,但二者可以統稱為聖者。」
換句話說芙拉卡斯已經成為了整個世界的最強者。
可問題是,她沒有母神,而且她似乎和無名之神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知道……無名之神嗎?」
猶豫了半晌,芙拉卡斯還是開口問道。
狄尼索司點頭,語氣平緩,說出來的話卻猶如驚雷:「知道,那片無教之地上的虛構神靈。」
此話一出,原本在喝茶的芙拉卡斯瞬間被嗆到,茶水從嘴角噴濺而出。
她一邊咳一邊擦拭著嘴角,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狄尼索司,嘴巴大張,半晌才結結巴巴開口:「什麼……?虛構神靈?」
對方將手帕丟給她,回道:「是啊,無名之神是不存在的神祇,不知道那群聖者做了什麼偽造了祂,竟然還為祂招來了信徒。」
驀地,她想起尤莎斯·戈撒留給戈撒的最後一句話。
「吾主是聖者們的騙局。」
難道她當年就是因為知道了無名之神的真面目才發動了叛亂嗎?
芙拉卡斯的手指緩緩收緊。
無名之神……
她早該想到的,其它神祇如風暴之神、命運女士以及殺戮君主的神名都與其執掌的權柄有關,唯有無名之神的神名如此不倫不類……
可是……芙拉卡斯看向從身體中蔓延出的白色絲線,它們牢牢地捆綁、纏繞住遙遠的布蕾修瓦與伊德吉特。
無名之神怎麼會是假的呢?
「我曾餵了我的血給別人,並讓她們向無名之神祈禱……」她咬著唇,眉心皺成一團,話語中滿是不解,「回應她們的是……我。」
「嘭。」
茶杯被人失手推在地上,精緻的瓷杯碎成一片片鋒利的瓷片,茶水落在地上散發出騰騰熱氣。
芙拉卡斯還沒見過對方這麼失態的樣子。
狄尼索司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呆滯地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望著地上的碎片。
「你竟然是……難道無名之神是真的……」她目光放空,低聲嘟囔著,「難道是死後……被篡位的神祇嗎?」
芙拉卡斯拍了拍她的肩,將人按回了沙發里,接著說道:「而且那名被我回應,改變了信仰的人,握著無名之神教徽時並不能讓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