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並不複雜,是入門級別的拉丁舞,葉北游以前就會跳,跳得還挺不錯的。
成知遠看著兩人在台上隨著旋律起舞。褚建新的動作一看就知道頗為精通,葉北游則是放鬆身體跟從對方的帶動,配合頗有幾分默契。
而葉北游左腳的傷,在褚建新的有意呵護和精心掩飾下,竟然沒有影響到這支舞蹈的流暢,讓不知內情的人幾乎看不出來。
褚建新不戴面具,葉北游戴著面具。兩個人的視線凝視著彼此,手指交握,最後在一個帥氣的動作中結束這段舞蹈。
褚建新的手掌停留在葉北游的腰際。成知遠死死地盯著那隻手,嘴唇緊抿,在周圍人的歡呼和掌聲中顯得格格不入。
「謝謝大家。謝謝。」褚建新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一手摟著葉北游的腰,另一隻手接過遞給他的話筒。
「再次感謝大家蒞臨寒舍!今晚的派對,我想獻給我身邊的舞伴。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下次在更為正式的場合,我會將他正式介紹給大家。在今天這個美好的夜晚,請大家盡情狂歡!」
歡呼聲中,褚建新牽著葉北游的手走下舞台,兔女郎和男模們正式開始了表演。
成知遠的視線始終緊盯著葉北游,看到他在與褚建新耳語幾句之後,後者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葉北游便從側門離開了會場。
成知遠立刻就想追上去,轉身卻被一個戴藍色面具的人擋在身前。他立刻認出對方是成嘉言。
即便隔著面具,成嘉言眼中的惡意依然掩飾不住,笑得張揚:「看到了?我都認得出來,你不會認不出的,對吧?」
成知遠眉頭緊擰,撥開對方:「讓開。我沒興趣跟你說話。」
「明天還要來分公司視察呢,到時候你也沒興趣跟我說話?」成嘉言像是不知死活一樣往成知遠身上貼,「都是一家人,別那麼生分。」
成知遠冷笑:「都是一家人,所以格外叫人噁心。滾開。工作上我沒辦法,不能不見你。私底下,你離我有多遠滾多遠!」
成嘉言笑了兩聲:「我一直以為你挺聰明的,成知遠,所以奶奶和董事會才最終選擇了你。可是啊,我現在倒覺得你真是個蠢貨!」
成知遠挑眉:「哦?你是說我比你還蠢?」
成嘉言攤了攤手:「至少我不會跟一個來路不明的殺人犯訂婚,更不會對他念念不忘,想著奶奶過世了就能跟他複合什麼的!」
陸淇攔下了成知遠揮出的拳頭,冷聲對成嘉言說:「嘉言少爺,請注意場合。」
「該注意的人難道是我嗎?」成嘉言聳聳肩,睨向成知遠,「你是不是真的蠢?叔叔的死是葉北游害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褚建新的聲音凌空落下,劈開了兩個姓成的男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喲,兩位成總都在這裡。褚某人失禮了,招待不周,沒有讓兩位感到無聊吧?」
兩個人一齊看向他。成嘉言立刻換了語氣,爽朗地回答:「怎麼會無聊。很有趣啊。今晚真是太有趣了。」
褚建新呵呵笑,混入成嘉言的笑聲,聽在成知遠耳中像是肆無忌憚的暗示和嘲諷。
成知遠無視成嘉言,冷冷地對褚建新說:「十分感謝褚先生的邀約。不過我本以為這是一場更為正式的晚宴。我對這樣的場面,其實是不太擅長的。」
褚建新微微驚訝:「哎呀,是我的助理出了什麼差錯嗎?今天的宴會本來就是邀請朋友們來家裡聚一聚、熱鬧一下。想著成總難得來一趟拉尼市,卻一直沒能好好招待,特意請您賞光的。」
「感謝。不過我原本確實把這當做一場商業晚宴。」成知遠的口吻依然冷冷淡淡,「遠洋集團在東南亞地區的業務,總部雖然不插手,這次既然有幸與褚先生結識,我本期待可以有更進一步的相互了解。」
成嘉言笑著說:「我們總裁是個工作狂,跟他做事得習慣這種風格才行。」
「機會確實難得。」褚建新點頭,「不過今晚的氛圍不適合談工作。如果兩位成總不介意,明天晚上我做東,請二位與我共進晚餐。遠洋集團是世界級的大公司。我相信我們會有很多合作的空間。」
成知遠看了一眼成嘉言:「可以暫定。地點呢?還在這裡?」
「不、不,這裡是私人聚會,談合作不夠正式。」褚建新也對成嘉言說,「地點我來決定吧。選好之後告知兩位。」
圍繞著飯局說了些有的沒的,成嘉言忽然話鋒一轉:「聽聞褚先生一直單身,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今晚那位舞伴如此鄭重地帶出來亮相,是不是打算定下來了?」
陸淇暗中死命攥緊成知遠的西裝衣擺。
成嘉言仿佛注意不到成知遠的死亡視線,仍舊滿臉笑容地詢問褚建新:「為什麼不讓大家看看佳人芳容?是不是褚先生太寶貝了,不想讓別人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