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眼神略過宋三身旁的狐朋狗友們,微微「嘖」了一聲。
……蠢貨和小人扎堆。
而就在視線略過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少年之時,一陣刺耳又夾雜著興奮的機械音猛然響起——
[沒錯!你眼前的少年往後會飛黃騰達,隻手遮天,而你不僅要在他落魄時侮辱他,甚至要成為他的金主以痛恨激勵他前進。]
[用你的勢力捉弄他,用你的臭錢羞辱他,用你的醜惡玷污他。
——直到他成長為一名獨當一面的起點男主!]
[宿主宿主好機會!加入這群炮灰之中對男主極致侮辱來促進他成長吧!]
……真吵。
系統依舊在耳邊嘰嘰喳喳,白御卿凝眸看向面前的這場鬧劇,他有些不耐煩地蹙眉,又感嘆宋三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若他不蠢,這些攛掇他毆打陸煜行,強搶他妹妹的狐朋狗友們怎麼不動手只動口?偏偏他還以為這是在出風頭,蠢到極致。
白御卿抬眸看向宋三,表情冷凝倨傲。
「宋三,小爺我沒空跟你這個蠢貨爭高低,帶著你的狐朋狗友們趕緊滾。」
他的話一放出口,宋三身後的錦衣少年們已然有了幾分懼怕的神色。
他們愛跟宋三玩,是因為他蠢,不知天高地厚,好哄又出手闊綽。
而白御卿,寧國公之子,素來矜貴非常,聖上器重寧國公,他們可沒有底氣得罪他,所以少年們臉上帶了幾分猶豫的懼怕,拉著宋三便要離開。
「世子,我,我們這就走。」
「對,世子,我們就是鬧著玩呢……」
少年們用玩笑掩飾惡意,面上滿是掩飾的尷尬。
——可偏偏宋三是個蠢到極致的蠢貨。
「走什麼走?!」
宋三不耐煩推開拉扯著他的少年們,嗤笑一聲道。
「白十七,你該不會看陸煜行可憐,想救他吧?出風頭也不是你這麼出的,你可知永安侯犯下什麼重罪?」
額頭滲出的血順著滑落到鼻尖,滴滴答答打在雪地上,宛若綻開的朵朵紅梅。
寒氣與刺痛麻木了陸煜行的知覺,他恍惚抬眸看向與宋三對峙的白十七。
少年俊美卓絕,一身白狐氅襯得他面如冠玉般俊俏,他神色懶散,似乎因為宋三的話而面露不屑,嗤笑道。
「誰說小爺要救他了?」
「……小爺為什麼要救叛國賊之子?」
陸煜行呼吸有些急促,指甲陷進肉中,為本就凍瘡遍布的手添了幾分麻木。
白御卿微微抬頭,垂眸瞟了陸煜行一眼,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又俯身,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散漫捏起陸煜行的下巴。
垂眸細細打量著他。
他額間的血已然有些乾涸,傷口露著皮肉,看來磕得極其狠戾,血順著額間流下,氤氳了他俊朗的眉眼。
可即使如此,也能看到,少年劍眉星目,眸子深邃晦暗,鼻樑高挺,抿著的薄唇隱著一絲倔強的痛恨,透著與生俱來的冷冽蒼冷,是頂尖的相貌。
白御卿似乎可憐地看著他眸里對他們這幾位公子哥的痛恨,只微微挑眉,表情漠然,帶著幾分不屑的睥睨。
嗓音輕輕。
「小爺我只是——」
「看你長得幾分姿色,抬舉你,來做我的男寵。」
話音剛落,急著想走的幾位錦衣少年們腳步也怔然住了。
啊?
宋三更是面色僵硬驚恐,結結巴巴道,「白十七,沒,沒聽過你好男風啊。」
他此時才覺得,白御卿比他更會折辱人,這可比踹幾腳罰跪厲害多了。
他原先怎麼沒想到?
宋三不由收斂了對白御卿的敵意,滿臉敬佩。
陸煜行聽了他的話一瞬緊咬後牙,嗓音沙啞帶著陰沉的痛恨,眼神像狼般撕扯,滲出血絲。
「你——」
可他又呼吸一窒,慢慢收斂下近乎要殺人的眼神,鴉羽一般的睫毛遮住晦暗的眸子。
失血過多與寒冷之下身軀已然顫抖,陸煜行閉上眼。
薄唇微微發顫,輕聲道。
「……好,若你能救我妹妹,我便答應。」
「聰明人!」
白御卿輕笑一聲,朗聲贊他,又瞥眸看向一旁看得不亦樂乎的宋三,「宋三,聽到了嗎?把他妹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