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寒風中灼得嚇人。
白御卿不知怎麼的,許是第一次這般親自抽打下人失了分寸,也許是被他的質問恍惚到了,也許是他扼住自己手腕的手心太燙了。
他手中染血的鞭子順著鬆開的指尖落下,「啪嗒」一聲落在雪地上。
少年罪奴的血在金絲玉纏鞭上又沾了雪,腥氣撲鼻。
「公子,拿不穩鞭子……」
「明明剛剛,抽主管的時候,拿的很穩。」
陸煜行扯了扯唇角,喘息著,似是想瀉出一絲笑意或是諷刺。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被鞭子抽得近乎衣不蔽體,血肉模糊,眸色恍惚失神,卻緊緊扼住白御卿的手腕。
「拿開你的髒手,別用你的髒手碰公子——」
身後的墨玉見他沾血的髒手緊緊扼住白御卿的手腕,猛然陰沉下臉,大步向前,一腳將他踹在雪地上。
「唔——」
陸煜行悶哼一聲,蜷縮在地上,渾身顫抖似是想撐著起身,卻閉著眸子,徹底暈過去。
「墨玉!」白御卿這才回過神來,他神色冷凝冰冷,厲聲喝止了墨玉。
「公子,此人睚眥必報,桀驁不馴,昨日差點咬斷馬夫的手指,屬下怕他傷到公子!而且……」墨玉頓了頓,急忙解釋,話音還未落。
卻見白御卿看著昏迷在雪地上的陸煜行,蹙著好看的眉尖,隨後毫不猶豫脫下了自己的玉狐裘,裹到了身上血肉模糊的陸煜行身上,將他橫抱而起。
「找醫師來!」
「公子……」墨玉怔然看著用玉狐裘裹著那骯髒又滿身血污的罪奴的白御卿。
那玉狐裘是公子素來喜歡的。
極北玉狐,稀有至極,毛色如玉石般瑩潤,輕柔如雪,冬不畏寒,觸之升溫,公子素來怕冷,這玉狐裘是陛下賞了上好的皮子給寧國公的,寧國公又令人給自家獨子制了這一件珍貴的裘衣。
公子喜歡得緊,哪怕他有不少大氅披風,也未曾像喜歡這件一般歡喜。
「你聾了嗎?!」白御卿冷聲道,眸子狠狠颳了他一眼。
墨玉這才恍惚回過神,低頭啞然應了一聲,遣人去尋了醫師。
——
白御卿揉著額角,看著床榻上昏迷過去的陸煜行。
……他應是收斂了力度,三十鞭子還不如抽給主管的一鞭子,只是瞧著駭人罷了,怎會這麼輕鬆暈過去?
墨玉那腳太重了嗎?
一旁的醫師診斷完,溫聲對白御卿道,「公子,這位公子是新傷加舊傷,又被冷風吹著,惹了風寒暈過去,膝骨在雪地里跪得多了,怕是以後要痛風,身上的鞭傷不重,吃了藥包紮之後應會好轉。」
白御卿微微頷首,應下了。
凝眸看向床榻上昏迷過去的陸煜行,微微扯了扯唇角。
……真不經打。
[宿主,您應該是把半死不活的龍傲天丟到柴房自生自滅,讓他在饑寒交迫中領略人生的殘酷,明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道理,並立下將您碎屍萬段的決心。]
[而且您的玉狐裘被他弄髒了哦。]系統嘟嘟囔囔的,[一定很不好洗。]
白御卿挑眉:哪學得這文文鄒鄒的話?況且又不是讓他一直待在屋子裡,一會兒醫師診治完了就丟出去挨餓受凍。
不過,玉狐裘……
他頓了頓,薄唇微抿,看著床頭那血氣模糊的玉狐裘,冷白的裘衣染著血和雪水,黏黏膩膩,散發著腥氣。
……他有潔癖。
好髒。
他還挺喜歡的來著。
白御卿微微蹙了蹙眉尖,斂下眸中的惋惜,又忍住嘆氣的衝動,對一旁的墨玉道,「醫師看完了也給他餵了藥,把這罪奴丟去柴房,還有——」
他的尾音一頓,眸子平淡看向那髒兮兮的玉狐裘,「這件衣服小爺不要了,一起丟進去。」
「……是。」
墨玉臉色有些慘白,低頭應道。
[在饑寒交迫,龍傲天重傷近乎死去的幽寒柴房之中,出現了一名俏麗清純的少女,看龍傲天可憐,為他細心治療,處理傷口,這就是龍傲天的後宮一號——府中奴僕女兒,心地善良,腰肢不堪盈盈一握,面容嬌美,前凸後翹……]
「停。」
眼看著系統的話越來越往男頻文死板的美女描寫上靠,白御卿如玉的指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微微蹙眉好奇,輕聲問,「他以後幾個老婆?」
[本文作者的大綱里列了七個哦,畢竟男頻文嘛,龍傲天都是女人見了爭著當老婆,男人見了爭著做小弟,反派見了爭著被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