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眉,吊兒郎當的。
「容王?」指尖擺弄把玩著茶杯的應好頓了頓,眉眼略微疑惑。
白御卿淡聲解釋道,「容王殿下是聖上的胞弟,八年前拒了封地,自請去寺廟為江山社稷與聖上龍體祈福。」
白深羽嗤笑應好,「武呆子,你便是一心撲在習武上了,京中這彎彎繞繞的人際一點都不明白也不記,以後失了禮數定會吃虧。」
紅衣少年有些不爽,微微蹙了蹙眉,「我又不一直待在京中,我是要上戰場的,蠻賊近來又紛亂邊境,雲州城也有異動,我會讓我爹同意讓我上陣殺敵的。」
「嘖嘖嘖……」白深羽搖著頭,「要不說你呆子呢?太常卿怎會讓獨子去上那戰場,還是在家好好當公子哥往後做個文官吧。」
應好和白深羽還在你一言我一句,白御卿略微垂眸掩下思索。
容王獨孤凜,當今聖上胞弟,是聖上的手足至親,與帝王感情深厚,便是連封地都推拒了,去寺廟伴青燈古佛整整八年為帝王社稷祈福。
如今回京是為何呢?和雲州異動有關嗎?
還是……劇情?
不過白御卿在心裡揣測什麼,系統也不會透露多少劇情。
他只是個促進龍傲天成長的反派而已,好好做任務便好,其他的與他沒關係。
白御卿又懶懶打了個哈欠,眼尾的紅愈發暈人。
抬眸回神之下,應好和白深羽的話題已然又轉到了容王身上。
「若說容王你不認識便算了,他此前作的那些詩你定然認識吧?」白深羽摩挲著下巴尖。
容王此人愛文,哪怕整整八年過去,詩集還是在京中流傳著。
白深羽指尖敲了敲桌面。
「那句流傳的——『菱花照水移蘭舟,艷自裁雲映玉樓』便是容王殿下所作的。」
應好只是好武了一點,也並非不通文墨的蠢人,此時也點了點頭,低吟道,「這個我知道,蘭舟催發,燕燕於飛,菱花照水移蘭舟,燕字裁雲映玉樓」
「什麼燕燕於飛?是『艷』自裁雲映玉樓,艷陸離些的艷,艷霞的艷。」白深羽加深了語氣糾正道。
應好耳尖有些紅,不著痕跡看了白御卿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也惱怒反駁,「艷字庸俗,就是燕燕於飛的燕,燕字裁雲映玉樓,顯早春之景,這個夫子講過的。」
這句詩是容王曾在詩會宴上吟出,宴會結束之後便自請了聖旨去玉佛山伴青燈古佛了,是「燕」還是「艷」自然也無從知曉了。
菱花照水移蘭舟,yan字裁雲映玉樓
這些年京中對於這句話也自然各成一派,「燕」「艷」爭論不休。
「燕」字顯得風流俊氣,燕燕於飛,早春之景,吟詩之時便是早春。
「艷」字強調貴氣流光,晚霞艷艷,艷陸離些,艷字點金,能喻晚霞也能喻高門。
白深羽也上來爭論的勁了,不由得繼續反駁。
「你那夫子半吊子水平,怕是竹門出身,才用了個「燕」字,自是「艷」字的,他也不看看意象。」
「分明就是「燕」,我夫子出身如何關你什麼事?」
應好不爽道。
白御卿抿了一口茶看二人爭論,薄唇潤了一滴水,他持有別的想法,覺得應是「雁」字。
但卻沒有浪費口舌的心思與這二人爭論,反而漫不經心懶懶看著二人。
心裡卻在發呆。
餓了……什麼時候上菜?
「兩位公子輕著些,可莫要吵鬧惹了我家公子的清閒。」
一道嬌媚的嗓音伴隨著悠悠的語調猛然打斷了爭論的應好與白深羽。
「依妾身看啊——鴻雁秋鳴,雁字裁雲映玉樓,「雁」字更巧。」
聽了她的話,應好和白深羽盡數怔然住,對視了一眼。
那女子攜著食盒,款款而來,紅衣勾勒曼妙的身材,一張艷麗的臉傾國傾城,溫軟嬌美,鳳眸上調,只那挑眉的一眼給白深羽看得面紅耳赤。
「參見公子。」她笑容款款,將食盒打開,嬌嫩的手指端出來一碗湯,小心翼翼放到白御卿面前,輕聲道。
「公子,妾身晚來,為了熬這湯耽誤了時間,這湯融了人參雪蓮,用了養身子的熬法,原是想送到寧國府上,沒想到公子先來了。」
「……雁娘,不必這般大費周章。」白御卿看著桌上透著清香的湯,略微揉了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