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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罪奴微微凝眉,漆黑的瞳孔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抿了抿唇,指尖觸碰了一下油紙包。

有些暖,鼻腔里是夾著混著沉水香的香甜。

他有些分不清這溫度是油紙包本來的餘溫,還是白御卿披風裡的體溫。

陸煜行打開油紙包,拿出裡面的糖糕,低頭咬了一口。

膩得嚇人。

從牙尖和舌尖膩著瀰漫到口腔到舌根,隨後那股甜瀰漫在唇齒間。

陸煜行蹲坐在門口,抬眸看著雪地里流下的腳印,又面無表情吃著糖糕,咀嚼著吞咽,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口。

不出一會兒,一包糖糕差不多快被他吃完了。

他將那瓶金瘡藥放到胸口,大抵是知道白御卿想做什麼,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陸煜行的笑意素來是帶著撕扯的狠戾與血腥,眸色也寒狹野性,吃著糖糕,今日難得柔,不對……笑得更凶了。

令人瞧見了便是嚇得半死。

曾在風雪中路過這棟屋子的僕從少女,又在命運的指引下恍恍惚惚、兜兜轉轉來到了這間屋子前。

隨後便抬眸看到了坐在門口的黑色布衣少年——

墨發的少年俊朗的臉上帶著幾分撕扯的笑意,唇角的弧度讓他露出尖利寒光的犬牙。

宛若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晦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滲著一絲暗流涌動的狠戾執著。

猛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少女背後湧起,寒意刺骨。

少女瞪大眸子哆哆嗦嗦退後幾步,急忙轉身跑走了。

好,好恐怖!

她跑得快速,宛若見了厲鬼,神色也帶著怔然的恐慌與驚魂未定。

陸煜行似有所感地看了看少女跑走的方向,微微蹙眉,鴉羽一般的濃密睫毛似是遮住了他那絲嫌惡的情緒。

隨後他垂眸看了一眼油紙包里僅剩的那塊糖糕,指尖觸碰了一下又收起,將油紙包包好。

唇角還帶著一絲糖粉的清甜,陸煜行舔了舔唇角,喉頭終於溢出那絲壓抑了許久的低笑。

[宿主,您不覺得您很鬼鬼祟祟嗎?]

白御卿:……你不吼我扇一巴掌我就不會這麼鬼鬼祟祟了。

[您可是世子啊,坐在了他最想坐的位置上,所以對他,賞也是罰,罰也是賞!]系統學著電視劇的腔調規勸。

白御卿:我還接受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教育。

所以寧國公府邸中,在他的提議下,僕從也是上五休二,賞罰分明。

陸煜行今日正是他的休沐日……不過白御卿顯然不知道。

白御卿斂下眸子:……我一直覺得扇人巴掌很侮辱人,我不知道昨日是怎麼了。

他略微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似乎在扇了他第一巴掌之後,少年罪奴墨發凌亂,喉結滾動,悶哼一聲,胸腔又壓抑不住瀉出來的那絲笑意——

讓他感覺……抽人還挺爽的。

等等,不對啊!

白御卿瞳孔緊縮,深吸一口氣,抿唇甩去了那絲奇怪的雜念。

第18章

白深羽失戀了。

他在帖子上寫著——「是兄弟就來陪我喝酒,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那字跡潦草又帶著水漬,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酒水或者……口水。

白御卿骨節分明的如玉指尖頗帶著些許嫌棄捏著帖子,微微蹙著眉尖。

送帖來的小廝神色也帶上了些許懇求和尷尬。

「醉仙明月樓的雁娘拒了我家公子,道,她此生無心情愛,我家公子喝了半天的酒,又託了奴才給您和應府公子送去帖子,您去瞧瞧他吧。」

白御卿聽完,唇角一抹無奈的笑意,想到白深羽估計現在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還是隨著小廝去了。

但他也沒想到——

白深羽這死小子……是在花樓借酒消愁喝花酒。

花樓笙歌曼舞,燈火通明,鼻腔滿是甜膩的脂粉氣以及酒氣,蜀絲紗飄舞著,樓內尤其奢華漂亮。

白御卿眉尖蹙著,居高臨下看著趴在桌上灌著酒水嗷嗷哭的白深羽,神色中的嫌棄愈發深了。

「被姑娘拒絕了就來花樓喝花酒……幸好雁娘拒了你,下頭男。」

應好也抱著胸,點了點頭。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不適地蹙著眉又躲避了包廂門口路過的姑娘們投來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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