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一併還了回來,容王當年離京,眾人還以為他得了帝王猜忌厭棄,如今見帝王重視,也紛紛恭維著。
而在容王座下稍近一點的獨孤鶴,面對此時帝王對容王的器重,面上沒有什麼波動。
他們二人面容幾分相似,但獨孤鶴氣質雖有幾分威嚴沉穩,卻不如容王那般氣勢凜凜。
許是察覺到白御卿的目光在獨孤凜和獨孤鶴之間流轉,獨孤鶴頓了頓,視線不著痕跡移到白御卿身上,抬起自己指尖的酒樽便要舉杯示意相敬——
但在看見白御卿旁邊跪著的陸煜行之時,獨孤鶴猛然一頓,「嘖」了一聲,視線陰沉些許,眉尖蹙著。
硬生生將對著白御卿相敬的酒樽轉換了方向,放到了唇邊抿了一口。
抬起酒杯準備回敬的白御卿:……
發小一看到龍傲天主角就像觸發到了什麼開關一樣,反派腦上頭要找不痛快怎麼辦?
他頗有些無語地要放下酒樽,一旁的應好卻瞧見了,抿了抿唇對他舉杯相邀,化解了尷尬,二人一飲而盡。
不過白御卿此次帶陸煜行參加宮宴。
本質上就是要找不痛快,畢竟系統公布的任務是如此——
[新的任務頒布!萬眾矚目的宮宴即將開始,卑鄙的你決定帶著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的落魄罪奴男寵參加宮宴,讓他看著眾位達官貴人,感受到如今身份的落差,品嘗到眾人的鄙夷,在眾人面前折辱他的尊嚴,玩弄他的傲骨,令他端茶遞水伺候你,對他辱罵侮辱。]
其實還有一層目的。
他父親寧國公極其受帝王寵幸,手握重兵,身份尊貴,白御卿作為寧國公之子,收了這叛賊之子入府中,誰能知道是真折辱還是假折辱?
包不准有什麼禍心——
為了避免自己爹受到多少風言風語,或是帝王的猜忌,將陸煜行帶到宮宴之上折辱,在帝王眼下表明了態度是必然的。
殿中央的舞姬身姿曼妙,衣裙宛若盛開的花朵,水袖翻飛之間帶起陣陣芳香,又隨著絲竹管弦之聲舞動。
宮宴其樂融融,帝恩浩蕩。
白御卿一邊用各種演都不演的藉口讓陸煜行跪著用手接菜,又是將酒潑到他身上,就在他要懶散惡劣到將葡萄丟到地上,令陸煜行跪著用嘴銜上來之時。
猛然察覺到一股視線掃到二人身上。
白御卿微微眯著眸子,抬眸而視——
正好對上了容王獨孤凜的視線。
男人舉著酒樽,微微挑起墨眉勾起唇角正對上白御卿的視線。
白御卿微微頓了頓,修長的指尖捏著酒樽,也抬起酒杯回敬過去,抬頭飲下一杯清酒。
一滴酒水順著唇角流下,滑到了喉結,又隨之隱下衣襟。
白御卿神色不變,放下酒樽。
而旁邊的陸煜行還未等他說,已然用唇銜了被他特意丟在桌下的葡萄。
在玉狐怔然之時,墨發少年用唇抿著葡萄,下巴放到了他的手上,鬆開薄唇,鴉羽一般的睫毛遮住他晦暗的瞳孔,也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帶著些許口津的葡萄便滾落在了白御卿的手心。
還……挺上道。
白御卿略微挑眉,見他這麼配合,唇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又嗤笑一聲,低低道了一句,「乖狗。」
「……賞你了。」
他捏著那葡萄,像是逗狗一樣,將指尖圓滾滾晶瑩剔透的葡萄,放到了陸煜行的嘴裡。
不知是不是故意,或是不小心,玉狐的指尖被卑賤罪奴的濕紅的舌尖觸碰到了一點,又垂眸見少年潮紅的舌尖卷了那晶瑩的葡萄,吞入薄唇中。
陸煜行面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地咀嚼著,幾縷香甜的汁水溢出唇角,又被他舔了舔,濕潤的舌尖潤了薄唇,泛著幾分水光。
又目光如炬,盯著白御卿。
……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但白御卿似是不在意,薄冷嘲弄看了他一眼。
隨後又抬眸看向了帝王身旁,矜貴威嚴的男人,男人捏著酒樽,三言兩語迎下眾位大臣的恭維或是討好。
獨孤凜。
剛剛獨孤凜沒有在看他。
而是在看……他身旁的陸煜行。
他略微興味垂眸,纖長的睫毛遮住那抹深思,像是嫌棄一般,嗓音低啞,對陸煜行道,「你這衣服濕淋淋的,莫要唐突了眾位貴人,滾下去換一身清爽的來。」
絲毫不提是自己用酒水將他潑濕,弄成這般狼狽樣的。
陸煜行吞下葡萄,抬眸看了他一眼,「……是。」
隨後轉身離去。
白御卿抬眸看向高座之上的獨孤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