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循善誘道,然後只看見自己的兒子面無表情,問了一句。
「……您和我娘感情還好嗎?」
寧國公愣了一下, 「這……自然是好的。」
白御卿抬眸打量了一下寧國公——人至中年,雖俊逸風度,面上卻帶著隱隱的皺紋, 氣勢幾分位高權重的駭人。
他抿了抿唇,微蹙的眉尖帶著幾分陰鬱的平靜,「父親,歲月不饒人,您生了皺紋,身材也大不如前了,多保養保養,現在外面的男子盡數爭奇鬥豔,莫要被少年比下去了,娘總歸是當年的京中第一美人。」
寧國公:……?
寧國公的表情一言難盡,頓了許久才開口道。
「……一個李肆書而已,竟讓你說了這麼多胡話,若你不想讓他們待在院中,為父撤走便是了。」
不至於上升到對他的外貌攻擊吧?
「那兒子先告退了。」
白御卿斂下眸子,面上沒有什麼波瀾,離去的腳步有些虛浮。
有什麼比知道自己親娘是龍傲天后宮更恐怖的事情?
寧國公看著兒子的背影,愈發覺得,自從那罪奴來了之後,兒子越來越奇怪了……
如果系統知道他內心的想法的話,一定能精準概括一句——[泛著淡淡的絕望死感]
待白御卿回院時,天色已然逐漸泛黑,院中也沒了時時巡邏的十位大漢,也算是送了一口氣,他味同嚼蠟地吃了晚膳。
一邊想著從哪裡給龍傲天找個人妻代替,一邊又想著陸煜行此時一定在洗全府的馬累得夠嗆。
——心中湧起了一股扭曲的報復感。
許是心不在焉,就連褪下衣物換上寢衣之時,白御卿的神色也帶著些許恍惚,隨後先開被褥進去之時,觸碰到了溫熱的東西。
熾熱、又帶著幾分顫抖。
白御卿近乎呆滯著神色看著陸煜行出現在被窩裡。
少年罪奴一身黑色的寢衣露出肌肉流暢的胸膛,胸膛還帶著不少的疤痕,他抿著薄唇,墨發難得沒有束起而是披在身上,發尾雖有些毛躁,但比從前狼狽的樣子好了許多,俊臉上也沒了那股近乎陰冷的漠然,反而微微眯著眸子看向白御卿——
然後換來了白御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側臉。
那指尖略微發涼,卻灼在側臉上。
白玉狐神色幾分恍惚,感受著指尖龍傲天鋒利的下頜線、和清脆的拍打聲。
……不是夢啊。
陸煜行任由他拍了拍側臉,略微垂眸,呼吸急促些許。
然後——
「唔……」
高高在上的玉狐仙猛然伸手扼住他的喉管,將他摁在床榻之上,近乎漠然垂眸看著他,髮絲垂下,氤氳下一片沉水香。
他爹的陸煜行,惦記我娘,想當我後爹是不是?!
陸煜行感受著喉結的窒息感,深吸了一口氣,卻只嗅了滿腔的沉水香。
他胸腔幾分笑意的震動,看著白御卿的眼眸,舔了舔唇角,近乎是低聲道。
「……公子喜歡這樣嗎?」
白御卿唇角扯出笑,問他,「洗乾淨了嗎?」
全府的馬,他應是要洗到半夜,這麼快就洗完了嗎?
陸煜行頓了頓,他的雙腿被緊緊扼住,難得感受了一下動彈不得的禁錮感和被侵略感,漏出幾聲輕笑,「……洗乾淨了。」
尾音都加深,「很乾淨。」
他那雙本是溢著戾氣與晦暗的漆黑眸中,情緒愈發洶湧了,近乎死死盯著白御卿,像是想要立刻將他生吃活剝般,極其駭人。
全府的馬,一個下午洗完……工作效率還挺快。
白御卿的指尖摩挲著他的喉結,惹來罪奴呼吸的加重,他漫不經心嘲諷,帶著晦暗的威脅,力度愈發加大,「若讓小爺發現你洗的時候偷懶,你自然知道要被怎麼罰。」
他說著懲罰,賞罰之間又有什麼限度?
「……罪奴不知。」陸煜行猛然啞聲道。
他感受了一下喉頭略微的窒息感,伸出手猛然扣住白御卿的後脖頸,將他的臉與陸煜行近乎相貼,二人湊得極近,呼吸近乎一瞬交融。
白御卿的瞳孔緊縮。
又見陸煜行的手勁大的嚇人,他微微蹙眉,盯著白御卿的臉色,似是回想著什麼,尾音也帶著上調的磁性。
「公子說的懲罰是什麼,罪奴不知道。」
他的唇微微湊近白御卿的唇角,呼吸撲在玉狐仙的薄唇上,手依舊緊緊扼住白御卿的後脖頸,惹來他略微的顫抖,嗓音也愈發低了。
「是公子丟給我的金瘡藥,還是手下留情的那三十鞭子,亦或是……被丟在門口的糖糕——」
「罪奴盡數不知道,是賞是罰……」
「公子如此養狗,也只會——」陸煜行頓了頓,扯出的笑意露著陰森的犬牙,「養出我這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