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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煜行只是垂眸看了看橫在自己脖頸上的劍鞘,鴉羽一般的睫毛輕顫,抿唇不語。

隨後,似是妥協一般,從窗上跳下來。

在跳下來的一瞬間,又伸手攬了劍鞘,指尖發力拉扯。

在墨玉失神怔然的一瞬,衣袂翻飛,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

「唔——」

他那一腳的力度確實大,墨玉捂著胸口,啞聲罵了一句,「……卑鄙,若我劍已然出鞘,你——」

可陸煜行只是居高臨下漠然看著他,朔風吹著他凌亂的墨發,他又將髮絲隨意攏到腦後,扯起唇角嗤笑。

「你能做些什麼?」

「……廢——」

低啞帶著笑的嗓音戛然而止。

陸煜行抬眸看了一眼,瞧到了熟悉的身影,玉狐仙的面色陰沉冷凝,那雙宛若遠山眉黛的墨眉輕蹙著,薄冷的臉色真真染上了淡色的冷。

「陸煜行——」

他這麼道,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少年罪奴迅速跪在他腳邊,那張俊臉略微執拗,低聲道,「……是他先出劍的。」

倒打一耙,分明是他先想要翻窗的。

他略過了墨玉瞪他的眼神,略微壓抑著唇角的笑意,回了他個凶戾的眼神。

然後,被踩住了。

那隻腳近乎不加憐惜地踩在他胸膛上,雙眸也帶了冷的嫌惡與惱火。

「你膽子很大,敢打小爺的護衛……陸煜行,誰給你的錯覺,小爺脾氣很好?」

陸煜行感受著胸口的力道,略微怔了片刻。

他素來是這樣的,外強中乾。

那雙氤氳著霧凇的雙眸總是帶著淡色的平靜與悲憫,又被那種冷傲嫌惡的神情迅速掩下,高高在上,如仙如玉。

公子許是喜歡這樣的,所以他素來借著乖戾湊近他。

可是這次很兇。

陸煜行略微瞥下眸,鴉羽一般的睫毛遮住晦暗深沉的瞳孔,漫不經心思索著,這次是如何呢?

再洗遍全府的馬匹、帶著嫌惡卻嗓音好聽的惡言惡語,或是……

他的想法戛然而止,那隻修長骨節分明的玉手猛然俯身掐住他的脖子,病玉一般的臉也漠然到無波無瀾。

「陸煜行,你太放肆了。」

「……你覺得小爺對你很好,對不對?」

他問。

不是嗎?

陸煜行的眸底沒什麼情緒,他只感受著那指尖扼住他喉管的灼冷,忍不住呼吸都加重顫抖。

……再重一點比較好。

可玉狐仙只是湊近他,視線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冷與複雜,配著那張驚心動魄的臉,只讓陸煜行有些心悸。

他湊在陸煜行耳邊,低聲道。

「陸煜行,你我不是一道人……」

這句話呢喃一般,尾音都慢慢沙啞。

可陸煜行只是有些貪戀他發尾的余香,略微垂眸嗅了嗅。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絲縈繞在鼻腔的沉水香消失,脖頸的溫度也瞬間離去,在陸煜行怔然的那一瞬間。

一道近乎劃破虛空的鞭子凌冽地抽過來。

「唔——」

一瞬間翻湧的血湧上喉頭,他的瞳孔略微緊縮,哽咽一聲壓下喉頭腥甜的澀意,呼吸顫亂急促,那道鞭子將他抽得皮開肉綻,血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就連墨玉也為這樣的轉變怔然了片刻。

陸煜行的瞳孔素來是灼燒著火的,如今烈得像新酒,只抬眸看著他,唇角控制不住溢出血跡。

他舔去血漬,也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白御卿近乎白色的身影,又隨著風衣袂飄動,倒映在陸煜行的瞳孔里,像是乘風欲去的仙鶴。

他近乎漠然,又一字一頓,剛剛湊在耳邊那句縈繞著香氣與幾分警告的話語像是不存在般。

「陸煜行,多次以下犯上,毆打護衛。」

「水牢禁閉,十日。」

話音剛落,墨玉似是神情恍惚,咬了咬牙,開口道,「公子,他不過是與屬下切磋幾招,是屬下不敵——水牢十日怕是會消磨半條命,望公子斟酌……」

水牢,權貴人家裡總會有。

陸煜行幼時見他爹審訊過臥底,他誤闖進去,血濕淋淋了整個牢房,懲罰臥底懲罰暗衛,懲罰——他嗎?

那一鞭子著實抽得入骨,就連陸煜行素來緊繃不曾顫抖幾分的身影也踉蹌幾下。

他低低喘息著,口腔里滿是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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