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三年無數次在夢中描摹的場景如今成真,白御卿真的要與他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們要成婚。
陸煜行仰頭去接他逗狗一般高高揚起傾灑的酒水,喉結滾動著咽下所有酒液。
「……好乖。」
白御卿這般輕笑道。
然後沾著酒香的唇突然壓下來,他嘗到白御卿唇齒間同樣的酒香。
二人的唇舌交融,吻得熾熱,兩道身影緊緊相擁,似要融為一體般。
「呼……」
許久才分開唇。
陸煜行低笑著輕輕勾勒了一下他的髮絲,「那年我在夢裡就這麼想。」
隨後又順著指尖撫過他腰間玉腰帶,「想你我成婚,永生永世不分離。」
「哪一年?」
白御卿捏住他的手,指尖輕輕勾勒摩挲過男人手背蜿蜒繃起的青筋,尾音拉長問。
「你抽我鞭子的那一年。」
陸煜行嗓音嘶啞道。
「……原是那般早就有了以下犯上,覬覦之心。」
他似是惡劣挑逗,帶著酒氣的呼吸撲在陸煜行的耳尖,還加深了「覬覦之心」四個字。
手腕卻猛然被陸煜行捉住,張開著手心,被男人一個熾熱的吻落下去。
他深深吻了一下白御卿的掌心,漆黑晦暗的雙眸灼灼看向白御卿的雙眸,此時燈光艷麗,氤氳了男人一身的戾氣與凶戾,他眯著雙眸,低聲道了一句。
「……我的。」
「嗯,你的。」白御卿笑著應聲。
「我的。」
「你的。」
白御卿依舊應著他執拗的話,唇角略微勾起,似是看待一隻確認著安全感的大型犬。
陸煜行突然扯起唇角,將他死死抱在懷裡,嗓音加重,再次重複,「……我的我的我的。」
飽含侵略性與占有欲。
「嗯,你的。」
白御卿閉上雙眸,又如此回答。
陸煜行其實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就是胸口漲得發痛,近乎膩出水來,是一股近乎疼痛的柔軟,頓頓融在胸口。
他幼時母親早亡,父親嚴厲,陸煜行雖是陸家獨子,但自小性子桀驁陰冷,他能在切磋的時候拼盡全力,自損八百也要扯下父親下屬的一塊肉,也能毫不惜命,像條狼崽一樣,抓住了便是不放。
所以陸家長輩也嘆他,戾氣太重,以致於他爹總是更加狠戾磨礪他,似要磨平那桀驁的戾氣。
可磨不平。
他不解,所以他愈發刻苦狠戾。
他自小見識陸家的繁榮與落敗,母親早亡,父親嚴厲,妹妹病弱,滿門抄斬。
所以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情緒。
脹得發痛在胸口,灼得人眼眶又發酸……這是什麼情緒?
可他與白御卿交融的時候,二人的體溫熾熱到極致。
「唔……卿卿……」
看著白御卿潮濕氤氳的眉眼,低低的喘息著。
他略微顫抖伸出手,指尖撫摸在白御卿的側臉上,宛若摩挲著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卿卿的喘息因他,卿卿的注視是他,卿卿的體溫給他。
面前的人,全是他的。
陸煜行在巔峰極致的歡愉與溫度之中,這才恍惚想明白這股情緒。
——是幸福。
是膩到柔軟發痛的幸福。
——
新帝是個陰鷙威嚴的性子,朝中沒人不怕他。
但任誰也想不到,此人卻還穿著玄黑繡金的龍袍,乾淨利落翻身到桃樹之上,似在折花。
「滾下來。」
陸煜行翻身落地時,指尖的桃枝也順勢插進白御卿墨色的發間。
白狐狸的眉眼在桃枝下愈發恍若謫仙,他卻輕笑問,「堂堂帝王爬樹,就是為了給我折枝桃枝?」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