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朝著趙嘉月擠弄著眉眼。
趙嘉月白了一眼紫芙,「你這丫頭愈發的躲懶了。這眼睛是進沙子了嗎?」同時在站直身後,她抬手拍了拍手掌、屁股上的塵土,一臉期待的問道:「太子還沒有回府吧!」
「這……」
紫芙一臉為難,沒有說話。
此時冬青咳了一聲,朝著趙嘉月再次示意眼神,趙嘉月終於心領神會,掃了一眼海棠小苑裡的丫鬟婆子們,她們個個臉色慌張。
顯然是在說太子已經在等你了。
丫鬟婆子們主動側開身位,將早就在院中落座的梁恆露出。
並用著「你好自為之」的眼神看向趙嘉月,好似在勸她好好編個理由,要不然她們都要跟著遭殃。
趙嘉月腆著笑臉轉過身,面向正端坐在石桌旁的梁恆,正想要開口撒謊,卻被梁恆一雙銳利的目光給嚇得老實了,立馬站的很是規矩。
梁恆沒用正眼看向趙嘉月,僅憑一個側眸就已經極具殺傷力。
他面色閒定的呷了口茶,同時又慢悠悠的抬手握住一隻酥餅。
這動作等的趙嘉月很是煎熬。
她在盼著是他先開口,這般她好做及時的應對,可是梁恆的慢性子就非要折磨的要人猜。
「太子妃何故晚歸?」
梁恆終於回眸看向趙嘉月,那雙清冷的眸子裡看不出喜色,但是能讓人明白他不是善茬。
海棠小苑的丫鬟婆子們齊齊看了一眼月色:不過戌時而已。
放在往日的鎮國公府,這都算趙嘉月早歸了。
不過眼下是在太子府,趙嘉月身為太子妃,屬實是有些不像話。
「我是偷溜出門了,不過你不能罰我,今日你在城隍廟時還說我做的好呢?」
身為太子,絕不能說話不算話。
趙嘉月破罐子破摔了,她今日又不是出去鬼混的,而是實打實的幹了一樁正經事。
就算是梁恆告狀到鎮國公那裡去,她也是有底氣給自己狡辯幾句的。
頂多就是不端莊而已。
可是梁恆,不早就說過她不端莊,她又在意什麼呢?
整個大昭,又有誰不曉得太子妃並不端莊呢?
趙嘉月想到這裡,臉上的驚慌和羞恥感瞬間消散了,一雙清澈的目光落向梁恆那端正的臉龐時,還有些理直氣壯的道:「你白日裡賞過我,可不許此時反悔的!這行為一點都不君子。」
梁恆沒有忍住的笑了起來。
一張冷峻嚴肅的臉龐,變得很是和善,看得身旁的丫鬟婆子們都驚呆了:太子這是消氣了?
趙嘉月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丫鬟婆子們一臉期待的看向趙嘉月,興許這清冷的太子,很快就要被外人看不起的草包給攻略了。
「要不是今日我反應快,你那頭功可要被搶了。」趙嘉月一臉邀功的小人得志模樣,並主動的坐在了梁恆的身旁,動作自然的拿起一隻桂花糕,「今日那案子審理的如何?」
趙嘉月明白梁恆並非那種很不講理的人,而且只要她話題轉的夠快,梁恆是不會跟她過多計較。
不然——
上次在匪寨里送外賣,可比今日城隍廟的事重多了。
也不見梁恆有心懲治她。
這就是不愛的好處。
梁恆不會事事都求她做的完美,也不會因為她不夠端莊而過分苛責,甚至有朝一日她婦德有虧,梁恆也可能只是白她一眼,不會多說一句話。
他並不在意她,那麼她犯錯,他也就事不關己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嘉月很是喜歡這般與他搭夥過日子。
兩人都落得個輕鬆。
梁恆正要開口提起白日裡發生的事,屋外有人匆忙的跑進海棠小苑,梁恆抬眸白了一眼對方,眼裡騰滿殺氣,「誰許你進到這裡的?」
海棠小苑是不容許旁人輕易進入。
除了趙嘉月與梁恆,就是那些鎮國公府跟隨而來的丫鬟婆子們,能在這裡隨意進出。
旁人平日裡只能站在外頭,等待裡頭的傳召。
「府門外頭,有一老婦長跪不起。」
闖入海棠小苑的男人不敢抬頭說話,退到了院外後,才敢壓低了聲音回稟。
梁恆與趙嘉月對視了一眼,明白過來許是白日裡攤煎餅的老婦,上門為她兒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