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下毒的太監和永寧殿掌事宮女的證詞,表明確實是麗妃做的。
可是她也得與這事撇清。
趙嘉月竭盡全力的表現出真誠,就差眼前起一層濕霧,「姑母出了這般事,我好是難過的,方才在鳳鸞宮裡只是嚇得說不出話……。」
梁恆別過臉龐,他很想提醒趙嘉月她的演技太拙劣了!
而且他只是隨口一問,為何她不能直說,非要這般的防著他?
麗妃在宮裡招搖了好幾年,一直想著壓過趙婉儀一頭,屬實是不安分。
他看得出趙婉儀這些年對麗妃已經很能容忍,眼下借著麗妃下毒一事,將她除掉也是常情。
梁恆不覺得趙婉儀有錯,甚至還有點可憐趙婉儀。
堂堂皇后,居然要兵行險著。
明明發現了中毒便可,居然擔心不夠正中要害,還要冒險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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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宮裡,趙婉儀扯開幔帳,看了一眼剛剛被她惱走的男人,她唇角生出涼笑,「我早就知曉他並非善人,眼下再多一樁又如何呢?」
「陛下放了整個昭陽殿的臣子們,前來看您,說明他心裡是有娘娘的,為何他來了您又不見他呢?」
梅香搖頭嘆息,剛剛昭帝火急火燎的衝進殿中,想見趙婉儀一面,沒想到被趙婉儀拒在門外。
趙婉儀借著病重之名,說她不想在昭帝面前露出不得體的儀態。
可是——
白日裡她接受了趙嘉月給她化得妝容,不就是對昭帝還有情分。
眼下是她復寵的好時機,居然又將人往外推?
「打一盆清水來。」
趙婉儀從榻上坐起,嗓音很輕,腹部依舊很疼,面上卻扯出端莊的笑容,「太子妃今日真讓本宮刮目相看,不曾想她竟然知曉的這般多。」
梅香看著趙婉儀,她眼下的妝面沒有過分的塗抹,但是在燭火的照拂中很提氣色,尤其是眼部嫵媚又華麗。
這是趙嘉月今日為她設計的「晚八妝」,整套妝容只用了半盞茶時間,但能呈現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嘉月還教給趙婉儀簡化版的「早八妝」,依舊是淡淡的妝面,給人不施粉黛的隨意,只覺得她是天生麗質。
「當真要擦了嗎?」梅香覺得這般好看的妝容擦掉可惜了。
剛剛昭帝來時都沒有瞧上一眼,也不知趙婉儀怎麼想的?
「太子妃說帶妝睡覺,膚色會變差的。」趙婉儀想到白日裡趙嘉月一本正經的同她說著這句話,眼下她覺得很有意思,「往日本宮覺得不爭寵了,便沒有必要妝點自己……今日太子妃倒是讓本宮看清了妝點的樂趣。」
何須為了男人化妝?
自己高興,不是更重要嗎?
這也是昭帝剛剛入殿時,她隔著紗幔卻不願見他的想法。
好像這一次真的能放下了。
昭帝離開時,神色很是落寞,還沒有等朝臣出宮,便下旨將麗妃貶為嬪位,並禁足在永寧殿。
他前腳剛走,鳳鸞宮裡便湧進一批送賞賜的宮人,將這幾日各國使臣上貢給昭國的賀禮,全都搬進殿中。
趙婉儀看著殿中興師動眾,眼裡沒有半點波瀾,在宮裡待了那麼多年,她早就看清了帝王的權術。
昭帝安撫人的招數,從無變過。
這花樣,還是她入宮那年見識過的,他當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明明她不喜歡這些賞賜。
御前總管帶著人將鳳鸞宮裡的宮人換了大半,動作快的讓人覺得驚奇。
「陛下還是寵著娘娘的。」梅香笑著同趙婉儀開口,「今日多虧了太子妃,要不是她發現那茶水有毒……」
白日裡趙嘉月給趙婉儀梳完頭,看著新來的小太監端茶時,眼睛飄忽躲閃的,她一眼覺察出不對勁。
宮裡的女醫查過茶後,發現裡頭果然有著害人不淺的毒藥。
當時立馬就將送茶的小太監給扣下,想著借用這事喚昭帝前來,一舉將麗妃拉下馬。
趙嘉月給趙婉儀化了精緻的妝容,想著在夜裡時,更顯出她的端莊得體。
不過——
今夜趙婉儀盯了那碗毒茶很久,最終一股腦的全乾了。
梅香看見後,滿臉震驚,緊接著就見趙婉儀肚子絞痛,額頭髮出冷汗。
幸虧那毒茶里的藥量小,不然真能要了趙婉儀的性命。
「嗯。」趙婉儀點了點頭,同時她望著面前走動的宮人,眸色暗淡,唇角生出冷笑:果然如此。
鳳鸞宮裡,一直是守衛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