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里住著的將士們,大都是出生入死了好多年的兄弟,情義很是深重。
趙陵和葉棠開平日裡待他們不薄,每次上戰場,兩人都是沖在最前頭,將弟兄們照顧的很是妥帖,軍營里的人念著兩位將軍的好,自然是不會讓旁人辱了他們。
軍營里的人一入伍便是好幾載春秋,整日面面相對,任何事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他們也很難不知曉。
雖說趙陵和葉棠開沒有說開婚事,可是旁人見他們眉眼間的暗涌,便知曉兩人早就是暗生情愫,說開只是早晚的事。
「葉將軍和趙將軍兩人?」
趙嘉月有點愣住,京城裡都在傳葉棠開建立功績,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回到京城,搶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可是——
這裡的人好像是另一番態度?
「不是說葉將軍和太子?」
趙嘉月已從那些人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他們聚攏在此是為了趙陵出頭,可她想通過這些人的話來證實她的猜想。
「喲——竟然是他?」
「我在燕楚王宮裡見過他,他不是那位攀上昭國皇子的男寵妃嗎?」
「是他的話,就不稀奇了,他啥事都幹得出來?興許是想勾搭上葉將軍,妄圖富貴呢?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
人群中冒出一個頭,男人跟著昭國的使臣團隊去燕楚王宮赴過宴,他眼下瞅著趙嘉月露出鄙夷的神色。
「吾平生最厭這般趨炎附勢之徒,竟將自身尊嚴棄若敝履,實乃無恥之尤!為人處世,當有骨氣,豈能……委身男人,平白讓祖宗也沾上污名。」
男人言辭激烈,連帶著身旁人也跟著義憤填膺,說實話拱菊讓人,屬實是讓人無法理解。
趙嘉月甚至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他們此刻正在思考:那洞狹仄怎可容棍?
這些人也太離譜了。
看她生得白面,就覺得她是暗地裡啥惡行都做的小白臉?
甚至還是那種偷摸女將軍營帳的好色狂徒?
人的成見真是一座大山。
趙嘉月臥伏在燕楚王宮的這段日子,有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真的攀附權貴去了,見著兩國和好,燕楚王宮不好留他,說她死乞白賴的跟著太子回京。
軍營里流傳著很多的版本。
但是以將她說的「唯利是圖」的版本流傳最廣,也被信的最為真切。
趙嘉月眼下是百口莫辯,好在葉棠開很快聞訊趕來,立馬屏退了所有人,才沒有讓那些恨毒的目光繼續落在她的臉上。
葉棠開的臉上蹭然間上了威嚴,「全都給我散了……這大晚上的,在鬧什麼?是屁股癢了,想要軍棍伺候了?」
「將軍,我瞧見這廝……」有人想要將剛剛撞見的事說出來,可是迎上葉棠開那副沒有好態度的臉色,他又不好啟齒。
「我瞧你們都出息了,陣前殺敵沒見你們搶著立功,眼下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郎君?你們要臉嗎?」
葉棠開白日裡看著蠻溫和的一個姑娘,眼下訓斥著一群比她高一頭的男兵時,她宛若身前立起三丈長的火焰,沒有半點遜色。
那群人趕忙低下了頭,沒有人再敢開口。趙嘉月見了個別人的臉色,也很快懂了他們的猜想:誰能占得了葉將軍的便宜?就算是那小子摸進去了……也定然是沒有討到半點好處的。
趙嘉月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這軍營里雖說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看著無趣的很,可是他們的心思簡單,有點想法全在眉眼裡展現個徹底。
而且——
他們甚是尊重葉棠開。
這群人值得做兄弟,也甚是好想與。
倒是意外的有趣。
趙嘉月將面前這群至純至性的人看個明白後,心裡也沒有半點想要與他們問責的打算,「罷了,他們不是故意的。」
「嗯,你莫要和他們見識,他們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葉棠開上前挽住了趙嘉月的胳膊,領著趙嘉月出門去,同時回眸惡狠狠地剜著身後的一群將士們。
身後的人倒是不在意葉棠開罵他們「愚笨」,畢竟他們若是聰明,早就當上將軍了,只當葉棠開同他們在開玩笑。
「只是——」
「葉將軍不會是被這小白臉的美色給迷惑了吧!」
「咱弟兄是在為她做主,她怎麼不顧女兒家的顏面,還挽那小白臉的胳膊?」
「葉將軍平日裡可有挽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