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一個政治聯姻的男人,沒有任何質問的理由,不然顯得他小肚雞腸。
雖然他就是,可是他慌張會在她的面前暴露。
梁恆故作從容的步至趙嘉月的身旁,扭頭沒有看向趙嘉月,「我們要走了。」
「嗯。」趙嘉月坐在床旁,哄著拓拔昀入睡,梁恆用餘光瞥見趙嘉月的眼裡有著別樣的溫柔,這是梁恆從無見過的。
他的臉龐寒沉了不少。
「誰能想到,兩個女子竟拜了天地?」趙嘉月忍不住低頭笑了。
自打她第一眼見到拓拔昀,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有想過拓拔昀是斷袖,可是沒有懷疑過拓拔昀不是男子。
直到——
剛剛拓拔昀覆身壓過來。
她上前抱住對方。
那些困惑著她的問題,瞬間有了回答,怕是拓拔昀今日是抱著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給自己招個駙馬?
沒想到,她是女扮男裝。
她找的夫郎,也是女扮男裝。
今日怕是老天爺,收到這樁婚事,也在偷偷地對帳,覺得哪裡沒有對齊?
「你方才說?」
「今日與我拜天地的,是位公主。」
「拓拔昀是女兒身?」
「嗯。」
梁恆詫異的將目光落向床上平躺著的拓拔昀,瞳仁又是驚奇的放大再收容,最後化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你們兩人……倒是將人捏出了冷汗。」
不過是女子,也不能親她。
他的醋意依舊沒有減退。
「放心,我很少吃虧的。」
「我自是信你,就是怕……」
「怕什麼?」
「怕你遇上難纏的。」
「拓拔昀,的確是很難纏。」
趙嘉月低頭笑著,眸光又莫名清澈起來,憐惜道:「對她,我倒是有幾分生了欠。她是歡喜我……才不對我設防。」
明明房中的香案、酒盞,均有破綻。
可是拓拔昀沒有戳穿。
這幾日——
趙嘉月在故意拖延時間。
沒想到拓拔昀那般的聰慧,竟沒有多問任何,硬是將耐心給了趙嘉月。
這般的人,應是得到最好的才對。
可是陰差陽錯,喜歡錯人了?
趙嘉月搖頭,將梁恆帶來的衣裳換上,換掉喜服後,她步向一旁的柜子,只見裡面正藏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莽漢。
男人眼裡憤怒,嘴巴里塞滿布團。
趙嘉月蹲下身,掐住莽漢的臉頰,冷笑道:「今夜你跟我回昭國的大營吧!」
莽漢白日裡,是被趙嘉月故意傳喚到營中的。這幾日軍營里辦喜事,他一直藏得很好,可是耐不住趙嘉月有心尋他。
他一入營房,見了趙嘉月的臉龐,便知曉趙嘉月有心清算他。
當時趙嘉月坐在房中,穿著喜服,面上不咸不淡的,正斟滿茶品著,目光沒有落向莽漢,只是用動作消磨著他的耐心。
莽漢拔腿就想逃,可是腿腳竟軟了?
他猛然發現,那是他往日裡慣用的「依蘭香」,不同於他害人的那款,營房裡的「依蘭香」更加厲害,瀰漫時無色無香,便讓人筋骨鬆散,直接倒了下去。
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不能。
他目光狠狠的盯著趙嘉月,只見趙嘉月蹲下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龐,冷笑道:「這東西,你用的可是熟悉?」
清風寨上,那堆糊塗帳。
理應有人買單了。
看著趙嘉月一行人離開,喜床上閉上眼睛的人,撐開了眼皮,眼角劃出一行淚,果然強扭的,就是不好扭。
偏偏——
她做不來惡人。
還是心軟了。
·
軍營里。
趙陵看著趙嘉月帶回的兩份協議,眉頭蹙了起來,身旁的葉棠開高興地一塌糊塗,「嘉兒,可真有你的,不費一兵一卒,便讓那昭國的皇子同意退兵了。」
「還好吧。」
趙嘉月自然是滿意自己的腦袋瓜。
她昨夜將拓拔昀灌醉後,將早就擬好的兩份協議,讓拓拔昀稀里糊塗的簽訂。
一份是止戰的合約。
一份是互市的合約。
眼下只要拿著拓拔昀蓋章的文書去碼頭,便可以讓那裡的燕楚官兵放行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