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頭,眼睫垂下時,目光有著莫名的心疼,接過婢女的紗布,他親自為趙嘉月包紮割傷的地方,「對不起。」
趙嘉月的目光里盡顯錯愕。
正想收回手。
卻被陸驍握得更緊。
他說的是哪一樁對不起?
「若是疼——」
「你便動一動指頭。」
「莫要忍著。」
趙嘉月自幼就是硬骨頭,從沒有受傷就喊疼的時候,她盯著陸驍的目光,眼裡滿是嫌惡,她好想罵他。
「我知曉你恨我,可是你不懂,喜歡的東西,被人奪走時,心有多痛。」
陸驍固執的拽住趙嘉月的手,不想連這點賠罪的機會都沒有,「我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我不是君子。」
——噁心。
——他字字句句。
——都讓人胃裡翻江。
趙嘉月瞪著陸驍,等著包紮好傷口,她直指著大門,說不出話,但是眼眸里盡顯冷漠,她不想與陸驍待在一起。
連這般的相處,她都覺得空氣污濁。
·
「剛剛下人說府里有人行刺?到底是怎麼回事,嘉兒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趙芊月與周南這幾日住在了陸府,剛剛府里的動靜,他們聽到了。
她知曉是趙嘉月受傷,便去了周南的廂房,讓周南去小苑裡查看情況。
周南從小苑回來時將門關上,朝著趙芊月搖了搖頭,同時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給自己斟滿茶。
「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傷害嘉兒分毫,眼下這是什麼意思?若是陸驍膽敢對……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嘉兒的。」
趙芊月心裡焦急如焚,自打她到了京城,趙嘉月對她最是親昵,處處以她這個嫡姐為先,還整日跟在她身後當小尾巴。
「姑娘眼下是惦記起舊情了?」
「可你這般擔心她?怎不見你白日讓梁恆帶走她呢?」
「姑娘,可想清楚要的是什麼了?」
周南的唇角生著冷笑,目光睨向趙芊月,見她語塞,他又溫和道:「她若是回京,你還有機會做那高高在上的貴女?」
「反正……不許傷害她。」
「放心,就算是我想傷她,那陸大善人也不同意的,他是真喜歡你那嫡妹。」
「哪門子喜歡,竟將人生生囚起?」
「若不將她囚起,姑娘這輩子,還有機會當那太子妃?」
周南低頭冷笑,還是覺得趙芊月沒有想明白自己的處境,「姑娘不是貴女,你只是山雞進了鳳凰窩。藏得再好,再端莊,可是依舊成不了真鳳凰。」
「你——」
趙芊月瞪著周南。
可是,也明白周南說的無錯。
這些日,周南查清了她的身世,她並非鎮國公的嫡長女,而是鎮國公已故副將之女,她的親父死在了鎮國公的懷裡。
見她可憐,便將她養在身旁。
看似貌若好心的將她撫養成人,實則是要她替代趙嘉月做聯姻皇親的工具。
眼下見她身子不潔了,又想隨意將她許配給身殘的周南,從此視她無用。
鎮國公沒有一日看得起過她,覺得她的出身,就應配一位下人。
趙芊月本是不知曉這些的,是她找到周南說明她終身不嫁的決定後,不成想周南頓了半晌,忽而朗聲大笑,告知她的身世,並說她:命比紙薄、心比天高。
周南說趙芊月無非是想攀高枝,哪裡是不想嫁人?不過是因著要嫁他這般的殘廢,她才百般不情願的。
若是夫君換做梁恆,趙芊月肯定是上趕著去結親的。
那一句句羞辱,在趙芊月的耳里振聾發聵,她自幼照著貴女的規制培養,在她的世界裡,就因嫁給世上頂好的男子。
可是——
她沒有想到,好好的婚事,因為她生病,落在了那處處不像貴女的嫡妹身上。
也沒想到,為了去見嫡妹,她竟被那些骯髒的亂民,毀了清白的身子。
眼下,她竟還得知自己不是貴女。
親口喚了多年的阿爹,不是她的親父,卻是她的殺父仇人。
國公府還想將她隨意許配別人。
那麼這些年,她的努力是為了什麼?
全都成了笑話。
「趙嘉月就算再不像貴女,可是她的父親是鎮國公,姑母是皇后,就算她是一灘爛泥,旁人也會說她不愧為美玉。」
周南心有不忍的看向趙芊月,說話時滿面憐惜,「姑娘,我是為你不值啊!你那般端莊……那般出眾,可是你依舊會被不像鳳凰的真鳳凰比過去,趙嘉月要不是鎮國公的親女,還有哪點能甚過你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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