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你生氣,覺得我和劉三娘有何不妥,你來尋我說話便是,捅到陛下眼前何意。你以為,你說兩句好話,便能使陛下忘卻早年之事,立你為妃,從而欺我一頭,使我後悔麼?!冬梅,你好好想想,且不說陛下會不會答應選妃立後,即是答應你入宮,屆時你為后妃,我為兒臣,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你想清楚了不曾?你,哎,你莫要使性子,莫要胡鬧。這事鬧到這般地步,適可而止吧。」
適可而止,胡鬧任性……事到如今,這廝琵琶別抱,定下旁人,居然有臉轉過頭來說她崔冬梅!
當真是好不要臉。
從前,一向來去匆匆的崔冬梅,最喜歡的莫過於太子楊琮的溫言軟語,她覺得這是世上最好的言語。可以撫平人心,可以送走煩躁不安。
而如今呢,再聽他用柔聲的語調,說起寬慰的人言,她只覺得噁心,從內心深處泛起噁心。
他的行事,目的在前,人心在後。話說成什麼樣,全憑他想將這事辦成什麼樣。想讓她安定下來,便說自己無可奈何,說她性子浮躁。
從前的從前,她以為的一切美好,都是假象,都是虛妄。
冬梅驀地起身,居高臨下看向端坐的楊琮,一字字一句句說道:「你作何想法,我身為臣女,不敢也不能干涉。至於我的婚事,自有我自己做主,若是不成,尚有我父母親長。臣子家事,想來也輪不到太子殿下做主。再者,你和劉三娘,男男女女,雞鳴狗盜,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切莫將我牽扯進去。最後,我能否成為后妃,想來,太子殿下說了也不算。」
說罷,崔冬梅朝外走去,一點眼神也不落在楊琮身上。
及至雅間門口,披上斗篷,崔冬梅轉身,「你若再如此威脅於我,亦或是將我從前與你的狗屁約定,傳到外頭,趕明兒你和中書令三娘子的事,滿城皆知。」
崔冬梅朝外走著,突然右手被人拽住,她扭頭看來,只見楊琮不知何時跑了過來。
「冬梅,你聽我說,我和劉三娘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你要相信我。我是見過她幾次,可你也知道,我在朝中艱難,她祖父是中書令,位高權重,拉攏過來,於我而言只是手段。最要緊的,你要相信我,我們這多年都過來了。我心中只有你,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他說,我的心中只有你。
天大的笑話!
原有些克制的崔冬梅,聽得這話,突然爆發,一把甩開楊琮的手。
厲聲斥責,「你心中只有我?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是不是只有我?你有你的天下,你有你的抱負,你有你的酸楚和無助,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即便你是這樣的你,不完美的你,我從前還是一心一意待你。你說,太子地位不穩,不宜早成親多惹事端,好,我順著你,事事小心,從不使人知曉。
你說,我脾氣性子不好,太過肆意張揚,好,我收斂,我改。
可到頭來呢,你卻跟劉三娘攪合在一塊兒。
攪合就攪合了,我崔冬梅權當自己眼瞎,權當自己被狗咬了,
這般行徑擺在眼前,你還要來告訴我,你心中只有我!
哼,楊琮,我不稀罕!
這樣的只有,你送給旁人去吧。
我崔冬梅,崔二娘子,京都內外,最為明媚張揚的姑娘,我要做回我自己。」
第6章 一牆之隔更衣
「崔二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都是我往日裡縱著她,養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再是不能有了。」
回到東宮,楊琮如此想著。靸鞋立在南窗下,看向遠方。夜晚的東宮,參天松柏森森,散落四處的宮燈,瑩瑩散發光亮。
楊琮有些焦躁。
皇祖母一直致力於給父皇尋一門親事,定王也在尋親。宗親這多人當中,他們全都比他楊琮合適。他一個養子,占著父皇長子的名頭不說,還僥倖成了太子。這般境況之下,他好容易得了中書令的支持,在前朝多出一二人手,崔二該當為他慶賀,為他高興才是。
哪能如此驕縱,如此不堪。
不過是一個劉三娘,往後定然還有陳五娘,周五娘……難不成他一個天朝太子,還要幾次三番停下手中事務,去哄一個刁蠻的小娘子開心。
真以為她背靠河間侯,就能在京都,在東宮橫著走了麼。
河間侯是開國功臣不假,和父皇有著袍澤之情不假,可出生世家,早晚會令父皇不喜。不是發配便是束之高閣。她崔二沒了顯赫的身世,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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