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你先不要激動。」宋雲舟不自覺握緊手上的休書,登時後退了五步。他慌道,「你傷還沒好啊!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我能走,我滾就是了,你先把刀放下。」
景霖知道宋雲舟軟肋是自己,傷宋雲舟不如傷自己有用。他也不會乖乖放下,只要自己一放下,宋雲舟必定要過來搶。他身子現在還沒養好,根本敵不了宋雲舟。這次機會不滅了宋雲舟的心,就不好再找機會了。
「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景霖哼笑道,「我也算夠了解你了,宋雲舟。你在我身邊只會害了我,你無權無勢,所有官員都會盯緊你不放,我可不想在朝堂上焦心爛額,回府還聽到你被害的消息。」
宋雲舟搖頭:「我沒那麼傻!」
景霖聞言,依舊任鮮血流淌。他適時地軟的跪在地上,讓一滴滴鮮血在地上開出妖異的花。
聲音越來越虛弱,但手上的勁卻不減半分。
「我不敢賭了,雲舟。」景霖輕輕說道,「我已經輸了很多回了,每次都是被你害的。你走吧,算我求你了。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沒有你,我能活得更好。」
這是什麼話?!
宋雲舟不敢向前更進一步,他簡直要氣極,什麼叫「沒有你我能活得更好」?!一般說這話的人最後都只會活得更糟!
景霖在這時候逼他走是什麼意思,宋雲舟氣的都想笑了,這是什麼狗血橋段。說的好像景霖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樣。
宋雲舟等著景霖脫手的那一刻,一等景霖脫手,他就上去綁了景霖,把人綁在床上,不把傷養好就別想出這個府。
景霖見軟磨硬泡都不管用,臉上的眼淚說散就散。他對下人吩咐道:「把他攆出去,攆不出去你們就自戕謝罪吧。」
下人們都不想對宋雲舟出手,但這是命令,命令是必須要服從的。
景霖那副運籌帷幄的眼神又露出來了,他把小刀握在手裡,像是在調情似的。他沒起身,抬起頭看宋雲舟,卻讓宋雲舟心生恐懼。
像一朵沾了血的梨花,景霖緩慢地抬起手,將碎發繞至耳後。他笑著對宋雲舟說:「雲舟,你知道我擅藥理的,刀尖被我調了味毒進去,這毒是我自己做的,外面的郎中診斷不出。也只有我自己可以解。」
宋雲舟倒吸一口涼氣,把成應過肩摔後,不敢置信的瞪著景霖。
景霖擦了擦血,將指尖鮮紅抹到了唇邊,挑了挑眉:「別和我置氣,雲舟。這毒一炷香後便見效,它會順著我的經脈傳至全身,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我的皮肉從內潰爛。你在我眼前出現一刻,我便一刻也不餵自己吃下解藥。」
像是旁觀者般,他甚至有閒心威脅宋雲舟:「你的愛人還剩下半柱香的時間。」
「你瘋了是不是,景霖!」宋雲舟甩開下人,他往後一腳踏上屋檐,緊張的看著景霖。
景霖的唇上抹了鮮血,看不到掩抑在底下的青紫。
「我走,讓劉霄來見我。」宋雲舟沉下臉色,「要是我知道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給我等著吧,我會把你最恨的皇上照顧得好的不行,我會把你想要的國泰民安攪得一團亂。我敢說敢做。」
景霖臉上的笑意隱去了,深深地回視。
宋雲舟怒砸休書,喃喃道:「你以為就你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