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話都那麼有針對性,像在氣中添了什麼蠱惑人的迷藥。聽者感動見者落淚。
武樊:……
是挺針對人的。
「咳咳咳……」景霖很擅長利用自己這層皮囊,知道什麼時候該適時地放低姿態,知道哪個角度能挑起別人的同情心。他往自己胸口小錘幾下,把眼眶都逼紅了。
「兩位大人是想來見景某最後一面的麼?」景霖道,「快些離開吧,不要遭人詬病了。」
武樊要翻白眼是不在乎場合的。
端端端,他說他怎麼總是融入不進去,全都裝上癮了,他這個匹夫看得心真累。
不過在牢中,不似在府中。裝點……好吧,忍了,能理解。
「景大人。」楚嘉禾拍拍景霖的肩,道,「下官知曉您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下官定竭盡全力秉明陛下,還您清白之身。」
景霖眼角的笑意深了點,儘管沒有什麼變化。
「那就多謝二位大人了。」景霖沒什麼力氣地對二人作輯,「若景某身上莫須有罪名摘去,來日登門道謝。」
「不過,景大人這事,要是有人在旁協助就更好了。」楚嘉禾道,「當日,場內還有另一證人,若是此證人能與武大人一同佐證,再好不過。再而言,證人對陛下有功,幫景大人說幾句好話,也適宜的很。」
景霖身上的破碎感一下褪的無影無蹤。他直起身,儘管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難掩氣勢。
「宋公子嗎?」景霖笑道,「他怕是不肯出手,前些日子我們才大吵一架,我休了他。即便他對陛下有功,也只是他自己,與我無關。一介草民的話哪有武大人的話管真,若是大家連武大人的話都懷疑,那景某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的確。」楚嘉禾點點頭,順勢說道,「那宋公子今早進宮,只能是為救駕之功了。」
景霖眼角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神經,又要去搞事。
他猛地揪住楚嘉禾的領子,將人快速地下拉。近在咫尺,景霖寒聲說道:「攔住他。」
跟命令一樣。
景霖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硬,景霖鬆了下領子,笑意綿綿道:「義兄,幫我個忙。」
楚嘉禾愣住了。他沒想到景霖會在這個時候掏出這張牌。
這可不興說啊。
武樊也愣住了,兩隻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茫然且驚訝:「啊?」
「景大人……」楚嘉禾失笑道,「亂認親戚可不——」
「義弟的事我也有打點著呢。」
楚嘉禾維持笑容:「行了,閉嘴。」
景霖徹底鬆了領子,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
「攔不住,他已經走了。」楚嘉禾道,「拿了賞賜走的,白銀百兩。」
景霖深呼吸一口氣,擺擺手:「是我腦子糊塗,以為楚大人是我過世已久的親人,望楚大人海涵,不要和景某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