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小兵停住腳步,疑惑地打量面前男子。
男子生來俊朗,俏皮脫俗。一身打扮看似富貴,但既有名貴料子,又有普通料子。他們並不確定此人身份是高貴還是低賤。
但他們將目光移到男子腰間的漢白玉佩,心底下吃了一驚。
這該是哪家走散的小公爺吧。
斥候小兵問道:「怎麼了?」
男子拍拍身子,笑道:「我好像走岔路了,這應該不是去西北的路吧。」
斥候們左顧右盼,小兵指著周圍一大片的常綠樹和五彩斑斕的花,面帶驚詫:「公子,你這都繞到西南來了。」
公子呆滯了下,疑道:「難怪我來的這一路都覺得不對勁,前邊人給我指錯路了!」
斥候看公子的懵逼不似有假,自己也懵了:「公子,指錯路也不該走錯那麼遠吧……」
兩條路的分叉口,在京城啊。
瞧公子這意思,是自打從京城就走錯了。期間還一直死犟不肯換路,硬是離西北越來越遠。
公子尷尬地笑笑:「趕了八日行程,竟是趕到反方向來了。」
斥候小兵震驚:「八日?!」
單人騎馬的話,這時日都可以繞中原一大圈了。從南到北綽綽有餘啊。
公子抿著嘴眨了下眼,試圖把錯愕的斥候小兵拉回神:「大哥,你別被我嚇到了啊。」
斥候小兵收回下巴,指著方才回來的路,道:「前頭是雲詔麗豇,你往另一個地方走吧,兩者不挨界的。」
「啊。」公子上下掃了眼斥候,笑道,「大哥是要回京城嗎?瞧你打扮不像我們老百姓啊。」
斥候小兵回道:「送人的,有個可憐的官,不被皇上看重,一朝貶成了里正。」
身邊小兵撮撮說話的人,示意別講那麼多。
公子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對勁的神色,反而唏噓道:「那可太遺憾了。陛下怎可如此。」
「可不是……」斥候小兵道,「路上還派人滅口——啊,里正病中還遭遇不測,真是太惋惜了。」
「不測?」公子臉色立馬變了,憂心道,「受什麼傷了?」
斥候蹙了下眉,一個公子爺哪來這麼大的八卦心,路不好好趕,來這裡關心景里正。
「沒多大傷。」斥候開始不耐煩道,「就是一直拖著病體,受驚了吧。」
公子意識到自己問題,雲淡風輕地笑笑,似乎只是恰巧談到了這個人而已:「太好了,大人命硬,福禍相依,大禍後必有大福啊。」
另外一個小斥候嘴把不住門的,聽到此處立馬嗤道:「哪裡的話,進城門時還被那裡的守衛刁難了呢。里正剛進城就趕去醫館吃藥了,接著又被拖到衙門去審問。那縣令給里正大人安排的宅子哪裡是人能住的……唉,只能說祝里正大人自求多福,待在這麼個鬼地方,一切都得靠大人自己了。」
公子愣了半響,嘴裡喃喃著什麼。
「公子不是還要趕路?快去吧,再晚些,到了時辰,這城門就要關了。」斥候一句話又喊回了出神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