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著熱意的風把景霖圍在脖子上的圍脖卷下,布條在半空中揮舞兩下,驟然倒下。連動著桌上的骰子,一齊滾落在地。
骰子的面數被布條遮住,看不到是什麼點數。
但景霖也不在意這玩意,他微微彎腰,直起手來兩指一夾。輕鬆將布條夾起,放桌上。
「可以了。」楚予禾把羽毛還給景霖,坐回自己的位子。
景霖沏了杯水給楚予禾,既是對楚予禾說,又是對自己說:「遊俠,商賈……他要這『紅心』,是做什麼用的?」
「奇珍異寶對於江湖人士來說是充滿挑戰性的。」楚予禾解釋道,「凡是找我獲取消息的,一是為人,二便是為寶。很多武功秘籍,花花草草。越難得到的東西不見得越好,但一定能夠勾住他們的心。」
「皇女身旁跟著兩人,花古游容中的古家容家,他們似乎並不感興趣。」景霖問道。
「非也非也。」楚予禾道,「古容兩家和木家來往密切。木家你知道嗎?之前他們家族的新生去科考了,叫木玄瀾。他就是木家的。木家曾隸屬舊王朝昌王部下,算是半脫於江湖,古容兩家也受此影響,在江湖和朝廷之間,他們都是更加偏向朝廷的。所以他們更追求武功秘籍,獨門技法以造就自我。像這種奇花異草神鬼造物,他們不常涉及。」
木玄瀾……
景霖轉了下眼。
身份倒是挺多。
既更偏向於朝廷,木玄瀾當時又何必急于歸鄉?
景霖初時還以為這真是小隱隱於市,瞧木玄瀾那番模樣,確實是沒什麼耐心的。但現下想來,卻不一樣了。
木玄瀾與他見過,如今不知是敵是友,必然是探不得的。
罷了,先解決其他事再說。
「你既聯繫得到花家,游家呢?」景霖回神,重新問道,「其餘三家皆出現在商路,想必游家也該來湊個熱鬧了。」
楚予禾嘆了口氣:「游家和花家私底下不對付,總爭誰才是江湖老大嘛。聽聞這次尋寶是花家主持,便直接拒絕了我。」楚予禾又鼓起嘴:「不過八成會來。」
要是真讓花家找到了,那這老大的位置就真要拱手於人了。
提到花家,景霖抿了下唇,須夷,接道:「聚場那回,奶茶無毒,花鳶棋也沒給我們下蠱蟲。門外那攤血連腥味都沒多少,可能是某個牲畜上放出來的,專門來恐嚇商人。畢竟他家以蠱蟲聞名,誰都會相信。」他總結道:「會利用言語把控人之弱點,分配任務的能力……勉勉強強。估計是已經習慣人人對他唯首是瞻的氛圍了。」
楚予禾眼睛睜大了一點。
義兄什麼時候摸得這麼清楚的?!他都是要靠龐大的消息才能猜到,義兄竟僅用幾日時間,甚至都摸清花鳶棋能力不夠的原因了?!
太神了吧!義兄好厲害!
「看吧。」景霖嘆道,「這人的心沒那麼狠,慣會嘴皮子功夫。手上有著致命毒蟲卻不敢用。逼他一把,看他適不適合。」
楚予禾疑道:「那義兄直接單為他設個套就行了啊,為何要撒網一個一個探?找最厲害的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