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祈羲脫口而出:「我如今還未納後,這個位子留給你,你看如何?」
「不要。」還未等身後眾人露出驚訝的神情,景霖便不假思索的拒絕。語氣強硬到旁人聽了都覺得現下的他和說出上一句話的他判若兩人。
景霖從懷中掏出那塊碎了的玉佩,小心地撫摸,他的眼在此刻是柔情萬貫。只見他道:「在下早心有所屬,殿下君子風範,總不至於強人所難。」他握緊碎玉,接著說:「這玉是我心愛之物,可惜碎了,一路上風塵僕僕,也無暇修補,還請殿下給我介紹個好的玉器修復師,好了卻我這一路來的憂愁。」
這句話明顯有兩層含義。
既是說明自己心意,不忘給百里祈羲澆一盆冷水,同時也表明了自己有在此處久居的意思。
百里祈羲一雙眼看得通透,莞爾一笑,溫聲照顧著景霖身後幾人,道:「自然,你們中原不常有句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議。你們舟車勞頓,我這就給你們安排住處,這幾日好好在城中遊玩。」
景霖嗤笑一聲。
百里祈羲似乎並不理解:「梅蘇那,怎麼了?」
景霖只搖搖頭,嘴上隨便敷衍了下。
百里祈羲這是想讓他們好好遊玩嗎?聖子心思難揣,這遊玩是假,試探才是真。
不過那又如何。景霖無所謂。
他要做什麼事,還不至於被幾個小兵攔住。更何況身邊還新招攬了這麼多人,也正好拿他們試試水。一舉兩得。
成應一隊人該匯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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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木家。
木玄瀾站在臥房門外,急的來回踱步,額尖淌下的汗落到地上,他都來不及抹去。
屋內的血腥味還是濃重。衝進木玄瀾的鼻腔,他的心更加焦急了。
身旁同樣焦急的還有霍飛。
霍飛兩隻手拍著,手背打手心。他幾步一回頭,看著屋內忙進忙出的奴婢,和木玄瀾問道:「到底中不中啊?」
木玄瀾蹙著眉:「西木安送人來時,路上免不了有些顛坡。殿下身上的傷又重……你想想,胸穿兩箭,雙腿盡廢,還從百丈瀑布上衝下來。的虧是殿下命大,到現在還吊著一口斷斷續續的氣,被西木安給送了過來。我才能叫上族內最善醫術的老者。生死有命,希望殿下這口氣可千萬別斷了才好。」
霍飛心事憂憂地點了點頭。
宋雲舟在被西木安送來時已是意志不清高燒不退,在木家治了三五日,還是不見好,殿下的眼就沒睜開過。若不是去探宋雲舟鼻息時還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幾絲摻著涼意的溫熱,他們是真覺得西木安送來的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