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說道:「這裡不是擺攤的地方,請你另尋他處罷。」
宋墨玉仿佛沒聽到似的:「您是副院主吧?您辛苦了!吃過早飯了嗎?來塊餅吧!香噴噴的醬香餅,吃上一塊耳聰目明,吃上兩塊過目不忘,吃上三塊出口成章!」
周紅春:「……」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攤主!方才的同情之感頓時蕩然無存,他怔愣片刻後,陰沉著臉色正欲開口。
又聽宋墨玉說道:「早就聽聞您為雲起書院操勞二十年,始終堅持立德樹人,有教無類。實在擔得起二十餘載專一事,嘔心瀝血育棟樑幾字。」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宋墨玉一通輸出,直接把平日裡學子見了都害怕的周紅春說愣了。
「你這都是哪聽說的?」周紅春問。
宋墨玉咳嗽兩聲:「自然是聽我弟弟說的。他叫宋之衡,以前在雲起書院讀過幾天書。不知道副院主還記不記得?」
宋之衡退學是一年前的事,時隔不遠。
周紅春沒一會便想起來這個人,他捋了捋鬍鬚:「原來是他。他其實也是個聰明孩子,在啟蒙班裡很拔尖,只是調皮了些。沒想到竟是你弟弟。」
他自然也不會忘記,一年前宋之衡當著全院學子的面被罰還拒不認錯,他一氣之下要求宋之衡回家反省半個月。沒想到宋之衡這一回去,竟然再也沒回來。現在想來,他也會覺得當年的話是否重了些。
「是呢。我弟弟自覺有錯,在家自苦。但總和我們一家人提及院主、夫子們待他如何如何好。如果還能有機會,希望還能到雲起書院求學,就像當年的張尚書一樣,從起於微末到聲聞天下。」宋墨玉一字一句,言辭懇切。
周紅春聽完後長嘆一口氣:「若他真心悔改不再欺凌其他學子,自然是可以回來的。」
因著說起宋之衡的事,周紅春完全忘了要把宋墨玉的攤子趕走的事。
等周紅春反應過來走到學院門口時,他才發現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提了一包打包好的醬香餅。
醬香餅的一端被油紙包著,另一斷露在外面,露出金黃的色澤和焦香的氣味。
周紅春立馬轉身,想要去把餅錢給宋墨玉。
卻發現有一男子出現,幫著宋墨玉推著小攤已經過了立身橋。兩個年輕人腿腳極快,他再跑下去已是趕不及。想來只能明天再給錢去了。
書院大門口還站著一名今日值守的夫子。
「院主。」夫子朝周紅春打招呼。
周紅春點點頭問:「今日遲到的學子都記名了嗎?」
得知都記上並已罰過後,周紅春放下心,走了兩步後卻又去而復返:「葉夫子,你吃餅嗎?」他和今日當值的夫子都要等守著學子晨讀完後才去用飯,此時想必葉夫子也是飢腸轆轆。
宋墨玉給他打包了五塊醬香餅,他一個人想來是吃不完的,可不能浪費。
葉夫子愣了愣,下意識接了一塊在手裡:「這是何餅?以前從未見過。」說著便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