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為自己解釋:「我是出來散步的。」
因為剛剛那麼一愣神,她落後半步,談既周走在前,似是不信地回頭睇她一眼。
「真的。」溫知聆加快步子和他並行。
他不再逗她,只說:「下次別一個人大晚上的出來散步了。」
溫知聆低下眼,「嗯」一聲。
她對這裡完全不熟悉,每一步都跟著談既周走,抄近道穿過一條石子路後,前面出現一棟臨湖別墅。
等走近了,溫知聆才看到別墅的院子裡站著幾個男生,和談既周差不多的年紀。
院中擺著燒烤架,隔著一段距離也能聞到烤肉和孜然的香氣。
溫知聆覺得自己留在外面等談既周出來比較好。
但情況和她想的有點偏差。
那幾個男生估計正候著談既周呢,他人一出現就被瞄到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溫知聆當然也沒可能被當成空氣。
一群人「呦呦呦」的起鬨,吆喝著問「那妹妹是誰」。
溫知聆沒見過這場面,後退了兩步,有點無措地看向身邊的男生。
談既周習慣了那群人的脾性,本來直接無視的,但旁邊這姑娘被他們弄得太不自在,耳尖紅透了,貓也不抱了,遞到他面前,一副轉頭就要走的架勢。
他覷一眼對面幾個嗷嗷叫的猴子,接過貓,和溫知聆說:「他們就那德行,別當回事兒。」
她還是沒他那麼坦然,小聲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結果這話剛說完,就從裡面出來個人,頂著一頭捲毛,長相有點嫩,招呼溫知聆進去吃燒烤。
溫知聆婉拒,但未果,因為對方太熱情了,而她又不那麼擅長拒絕,於是一邊推辭一邊被拉進院門。
談既周走在後面,看到溫知聆被捲毛男生沒分寸的虛攬住,皺起眉,沉聲道:「段柯你貓不要了?」
被點到名,段柯這才想起來自家貓剛被找回來,回身去拿貓,被談既周看一眼,那意思很明顯,讓他收斂點。
段柯舉手投降,作無辜狀。
他剛消停,立刻有人接班,直白調侃,「還是既周行啊,出去找個貓都能撿到個漂亮妹妹。」
這人的穿著打扮看上去比捲毛男生穩重些,開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竄到溫知聆面前,笑容飽滿,孔雀開屏一樣遞出手,「妹妹,認識一下?」
她抿唇,出於禮貌要回握,但剛抬起胳膊,眼前那隻手就被走過來的談既周拍掉。
他懶散罵一句,「滾啊。」
他快煩死這倆人來瘋了,索性開口,給溫知聆安了個正經身份,「她是我大伯的學生,路上遇到的。」
這話一出,他倆肉眼可見的老實許多。
段柯驚訝:「文鴻叔什麼時候當老師了?」
「哎,文鴻叔還在國內啊?」
但談既周點到為止,多一句都懶得解釋。
世界短暫安靜一會兒。
溫知聆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又挪到他身邊站著。
在燒烤架旁邊還有個男生,一直在低頭烤肉,此刻適時地遞來兩串剛烤好的五花肉,分給她和談既周。
溫知聆接過,和他說謝謝。
他溫和一笑,「文鴻叔的學生可不多見。」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也朝他淺淺笑一下。
見此狀,剛剛開不著調玩笑的兩人也不好意思再造次了。
怎麼說呢,溫知聆給人的感覺就是沾著露珠的花,不過分明艷,孑然開著,路過多看兩眼可以,越界會被視作不文明行為。
溫知聆小口吃著手裡的烤串,一邊抬眼,有點新奇地打量這棟歐式別墅的外圍。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闊綽的療養院。
段柯忍不住搭話:「你也住這裡面?我怎麼沒碰見過啊?」
溫知聆嘴裡還有東西,所以只能搖頭,無聲看看談既周。
談既周便替她說:「她從後門那邊穿過來的。」
「哦,」段柯對這一片很熟,一聽就明白,「老街區那邊是吧?那離得也挺近的。」
他話多,一說就收不住,特親切的和溫知聆聊起來:「有空常來啊,我爺爺奶奶住這兒養老,我頭一回來就覺得這塊空氣好,地兒還大,今年特地叫既周他們也來玩玩。」
溫知聆回說:「我可能沒法常來,我不住這裡,這次是來給我外公外婆拜年的。」
段柯還想接著聊,但懷裡的布偶貓呆不住,趁他不注意就跳到草坪上。
「乖乖,你也太皮了。」他眼疾手快地把它撈起來,抱著往別墅裡面走。
段柯走了,溫知聆終於能專心吃東西。
這烤串可能是他們自己串的,肉給得太實在,她吃了很久。
相比之下,談既周那串早就被他幾口解決完,這會兒正跟那兩個男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