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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萊特笑的溫柔。

又用溫熱的碎布給南書瑟爾擦了許多次,把沾染在他身上的血跡擦去。

剩下的碎布倒是正好能當做繃帶,不過即使阿德萊特洗乾淨後還濕著, 一瞬間也幹不了,不能馬上用在南書瑟爾身上。

剛剛阿德萊特出去,在接水的路上他還抓了兩條銀麟魚。

銀麟魚刺少肉鮮,在溪流里處理好,順手扯了在草叢裡生長的百辣草和留蘭香, 一個去腥提味,一個祛寒清香。

洞穴里,阿德萊特將軍刀洗淨,把那魚肉切成薄片,那薄度可以看到光線穿透的痕跡。

薄一點熟的快,阿德萊特將魚放到水裡煮沸,然後小火慢燉,把留蘭香剁碎放進去,等到肉軟爛的時候就好了。

火光照著阿德萊特認真的面孔,勾勒著他的俊美。

湯煮出香氣,阿德萊特把湯端走,就順手把割下來的狼肉切塊,找了塊石板沖乾淨,把肉放上去,扯了兩根百辣草就一起放在火上烤。

肚子不重要,但是雄蟲很重要,阿德萊特怕自己倒下沒蟲照料南書瑟爾。

放上去也不管火大火小,阿德萊特就端起魚湯走到南書瑟爾旁邊,讓雄蟲躺在他的腿上然後餵他。

昏迷中的南書瑟爾喉結艱難滾動,有時唇邊還溢出一絲湯汁,順著身體的線條沒入衣領。

不過比之前餵藥好多了。

阿德萊特用拇指擦過那片濕潤,指腹下的肌膚燙得驚人,仿佛都能把寒冰融化。

火堆在一旁噼里啪啦作響,南書瑟爾枕在他的腿上,睫毛在火光和幽藍中投下細碎的陰影,平日裡總是勾著溫柔笑容的唇此刻褪盡血色。

餵完之後,阿德萊特又拿著碎布給他降溫。

「不要…」昏迷中的雄蟲突然掙扎,滾燙的指尖精準的握住阿德萊特的手腕。

阿德萊特動作停滯,南書瑟爾突然睜眼,黑色的眼眸蒙著瀲灩的水霧,倒映著跳躍的火光。

阿德萊特還以為南書瑟爾要說話,結果下一秒雄蟲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也不知道剛剛夢見什麼了。

狼肉的焦香混著百辣草的鮮香在夜色里浮沉。

阿德萊特頓了好一會兒,發現南書瑟爾就是沒動靜了,才將雄蟲裹進還帶著體溫的斗篷里。

囫圇吞棗的將狼肉吃到肚子裡填補能量,喝了些水,將南書瑟爾剩下的魚湯解決了。

又往火堆里放了些木頭,挑大了些火,阿德萊特注視著洞外的夜色,眸光暗沉,這個時候,這些木頭夠燒到天亮了。

然後阿德萊特又回到南書瑟爾身旁。

他將雄蟲抱進懷裡,南書瑟爾蜷縮起來,被發熱出汗弄得濕漉漉的頭髮蹭過他的頸側,呼吸裹著灼熱噴灑在耳根。

夜晚鳥獸的三兩聲啼叫分外清晰,握慣了武器的手貼著雄蟲的後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南書瑟爾身形有些單薄了。

黑夜裡,阿德萊特清晰的數著南書瑟爾每一聲紊亂的心跳。

昏睡中的南書瑟爾難受的一會兒扯開斗篷,一會兒又裹緊。

發燒就是這樣,忽冷忽熱的,阿德萊特將他的身體與雄蟲貼靠,用著最原始的方式為雄蟲維持體溫。

當南書瑟爾冷到發顫或者是熱的哼唧的時候,他就輕輕哼唱著幼時流淌在他耳邊的曲調。

聲調變得沙啞,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藏在其中的溫柔。

後來雄蟲還折騰了許久,記不得是什麼時候才穩定下來,那時阿德萊特鬆了一口氣,朦朧的睡著了。

……

深夜到黎明的時候。

南書瑟爾的睫毛突然顫抖起來,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還沒有聚焦,手指卻摸上了阿德萊特的肩膀。

他側了側頭,失神的看著阿德萊特,他記得這裡傷的最重。

南書瑟爾的精神力如同柳條一般舒展開來,試探著觸碰阿德萊特的傷口。

精神力好像溫熱的水流划過傷痕累累的身體,將冰凍已久的身體帶入溫泉。又如同初春融雪的氣息,輕柔的包裹著阿德萊特那千瘡百孔的精神觀。

精神觀的突然舒適驚醒了阿德萊特,他不禁叫著雄蟲的名字。

「瑟爾?!」

呼喚被鴛鴦藤的苦澀堵在喉間,阿德萊特怔怔的看著南書瑟爾,銀藍色的大海里翻湧著溫柔的海浪。

阿德萊特眼皮像是灌鉛般的沉重,大腦卻像掉入雲端般舒適,忽然聽到雄蟲說:「睡吧。」

意識相信了雄蟲,阿德萊特睡著了,這一覺異常香甜。

後來他們談話,南書瑟爾卻不記得這件事情了,可能是他在冥冥中感覺到了阿德萊特的痛苦,專程的特意安撫。

不然,照軍雌的模樣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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