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風中跳著歡樂的舞曲,阿德萊特將暗寶鹿脊肉片成透光的薄片。
然後浸在塗滿藍鈴果汁的岩板上。
南書瑟爾只是呆呆的看著阿德萊特,他銀色長髮垂落,像是墜了一連串的珍珠。
「瑟爾試試這個。」
阿德萊特突然轉身,指尖托著捲成玫瑰狀的肉脯。
肉脯是蜜色的,南書瑟爾咬住的剎那就嘗到了焦糖與松木的味道。
焦糖是藍鈴果汁熬出的糖漿,松木的味道是剛剛阿德萊特特意繞去裂谷西側取來的樹脂,放在火里烤的。
第三次填柴火的時候,一棵大樹下,飯菜鋪滿了大樹葉子擺成的天然桌布上。
阿德萊特將最後一片翠鯪魚擺好造型。
「瑟爾?」
「嗯?」南書瑟爾抬眸看他。
「嘗嘗這個湯。」
自製的筷子夾起夜光菇,將它放進了濃湯里,那樣子好像銀河在閃著細碎的光。
「好喝~」
南書瑟爾舀起一勺,味道超級鮮美,勺子沉入碗底,除了夜光菇,還有月光草芯,只有在正午才會現形的植物,需要極好的眼力才能採摘。
「萊特,我餵你。」
南書瑟爾將裹著翠菜的肉卷遞了過去。
軍雌低頭,淡色的唇擦過指尖的時候,裂谷上空升起了漂亮的雲霞。
……
毛皮製作已經進入尾聲。
阿德萊特用針把毛皮縫紉在一起。
針是雙尾蜥的尾針,線是燈蕊藤草莖,燈蕊藤細長韌勁,又用樹脂塗抹,更耐磨一些。
南書瑟爾就乖巧的坐在一旁看著阿德萊特縫合毛皮,火光在他睫毛上跳躍,那些未癒合的傷口在布料下沉默的呼吸。
他們也同樣沉默,仿佛就想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縫著,直到星河漫天,直到歲月盡頭。
阿德萊特將最後一塊毛皮按在膝蓋上,在牡鼓木還在燃燒的青煙里,雙尾蜥尾針穿梭如蝶,不多會兒他低頭咬斷了線頭。
最後的成果是兩塊大小差不多的毯子,還有一件大氅。
毛皮還剩下一些,可以做其他的。
當火光漸漸變小,天空開始變暗的時候,阿德萊特突然將縫好的毛氅披在南書瑟爾肩頭。
那是一件全是由卡戎獸毛皮拼接的毛氅。
「要起風了,瑟爾。」
雪白的毛皮鎖住體溫,南書瑟爾抬眸看著阿德萊特,他眉眼彎了一下,在阿德萊特那溫柔的海洋里肆意暢遊。
「嗯。」
……
暮色為溪流鍍金時,他們才踩著悠閒的步子走在回洞穴的路上。
夕陽餘光漫過紅砂岩時,南書瑟爾就眼睜睜的看著阿德萊特抬腳蹬在足有他臂展粗的樹幹上。
「咔嚓」的斷裂聲刺破寂靜,木屑紛揚間樹就被踹倒了。
若是細看的話就可以看到這棵樹的正中央有一道裂縫,黃昏的微光掠過刀刃折射的寒芒。
不一會兒,樹的正中央就被劈出三寸深的裂痕了。
軍刀劈砍的動作讓阿德萊特的身體崩出山巒般的線條,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力量。
南書瑟爾仿佛對什麼都有好奇,「萊特,我能試試嗎?」
合上刀鞘的軍刀被阿德萊特突然扔去,南書瑟爾慌忙的接住,刀柄還殘留著軍雌掌心的溫度。
「過來,插這裡。」阿德萊特指著大樹說。
南書瑟爾握刀衝著裂痕發力,刀刃切入木紋的瞬間,虎口傳來細微的震動。
刺入的不深,南書瑟爾又把軍刀拔出來,想學著軍雌剛剛的動作,卻聽到了阿德萊特清爽的悶笑,「軍刀不是這樣用的,要像這樣——」
阿德萊特的胸膛貼上南書瑟爾的脊背,覆上雄蟲拿著刀的手猛然往下壓。
木屑如同雪花飛舞,南書瑟爾看著他們交疊的手,那層薄繭正摩擦著自己泛紅的手。
劈了幾下後阿德萊特退開身子,傍晚的微風立刻填滿他們之間的空隙。
裂縫已經有了足夠的深度,阿德萊特也不繼續砍了,他依靠自己強悍的身體力量在樹上踩踏。
南書瑟爾喉結滾動,看著阿德萊特的軀體與大樹角力,直到一條裂縫貫穿整棵大樹,然後樹就從正中間裂成兩半。